【他会报复回来的,小笨蛋。】
这是江斯北一小时前说的话。
被翻来覆去地折腾,倪雾昭真快要哭了。
她以为第一次就够让人回味悠长的了,但那么一大瓶烈性酒灌下去,不带一丝犹豫,终归后劲很强,某人兴致就更足,变得更加让人承受不来。
一望无际的北冰洋上,巨大的游轮漫不经心地随着水面沉潜。明亮的光芒四散,如同一座浮游中的温暖孤岛。
月亮升起来了,引发着潮汐膨胀,充盈满溢,像是在勾动着天地之间一场盛大的狂欢。
随海水拍打在岸边,浪花一阵接着一阵,碎裂的水声悦耳又空灵。
饱满的月光缓缓穿透云层,几乎填满一切,又被那细密云层的柔软与湿润所浸泡,慢慢地来回拉扯,掀起阵阵清甜的风,拂过冰冷又光洁的洋面。
在愈加急促的水声中,这样的风又忽然变了味道,海面骤变。
整艘船,或者说这个世界都突然震颤了一下。
深海里像是有两股洋流在激烈地碰撞,翻天覆地,却又因为剧烈的摩擦而产生灼热的温度,气泡汩汩地往上冒,尔后相继爆开,不断释放出令人酥麻的声音。
但从洋面上看,这就是一片接着一片的雪白海沫,绵密粘稠,随着海浪的运动而不断被荡开。
声音愈加急促。
倪雾昭偏过头,而宋闯俯下身,掰过她的脸,命令她睁开眼睛看自己,他也看着她。
看她蹙着眉,看她一双动人的水眸在那极致的几秒钟里明亮又沉沦。
在这几秒钟里,一场风暴在深海中酝酿,也在深海中爆发了。
看不见深处滚烫岩浆的猛烈喷发,海面恢复平静,只是雪白的浮沫大片大片地荡开,仿佛只是因为Watcher的航行而掀起的水流。
窗外还是那皎月当空的景象,深沉而平静。
宋闯如释重负,倾尽全部温柔来安慰倪雾昭,亲她的额头,吻她的唇,不断跟她重复说:“我爱你。”叫她是“昭昭”或者“宝贝”。
这个时候的她是最驯顺的,会迎合地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带着哭腔撒娇,说几句温软的话;或只是躺在那里,用那双有些迷蒙的眼睛看着他,傻傻的,也乖乖的。
随次数增加,这样的傻和乖就在她身上更多几分。
天快要亮了的时候,他才将她放开,俯身整理她耳边的碎发,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问她:“小家伙,喂饱你没?”
倪雾昭虚握着他手腕,手隐隐在抖,双眼浮着层薄泪,看着他,巴巴地点头。
宋闯便轻笑,额头与之相抵,鼻尖与之轻蹭:“小狐狸精。”
她就是这么可爱。
外表勾魂摄魄,较起真来却稚嫩又绵软。
但他明显还不准备停。
倪雾昭真没多少力气了,在最后一次被他抱住,一边被狠狠地颠着,一边在他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哼,带着小可怜般的哭腔。
结果她真就在某一刻哭出来,他也在那一刻交代掉。
房间里安静下来,而倪雾昭还在哭。
她像一摊软泥一样附在他身上,整个人不停地一抽一抽着。
他心才软下来,拍着她不住地哄:“别哭了宝贝。”
但倪雾昭还是缓不过来,脑袋深深地埋在他侧颈,因为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而湿乎乎的。
哭得累了,她才慢慢停下来,也觉得自己丢人极了。
但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抽噎,同时觉得很委屈,像喝醉了一样。
“好点了?”宋闯感觉她声音轻些了,声音低沉又柔和,“别哭了。”
是啊……
哭也是蛮累的。
倪雾昭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这才把她松开,看她一双眼睛通红,更加心疼又好笑,一边替她整理头发,一边吻她说:“哭得我都心疼了。”
他把黏在她面颊两侧的发丝缕到她耳后,拂过她莹润光洁的耳朵。
她没有耳洞,就如某些方面一样,单纯得像个稚子。
“可我说不要了的时候你怎么不停住呢?那时候怎么不心疼?只会在事后敷衍人。”倪雾昭湿漉漉的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看着他,很无力,长长的睫毛因被泪水打湿而根根分明,小巧的鼻子还是一耸一耸的。
“不是,宝贝……”宋闯又抱住她,是真没想到她会哭出来,换做他将头埋在她柔软的颈间,“那种时候,你不知道有的话还不如不说吗?”
倪雾昭无言了,颈间被他微硬的发丝扫着,依旧生气,但没有办法。
想了想,她拧了他一下。
他又亲昵地哄了她好一会儿,她才算消气,想到什么,黏黏糊糊地说:“宋闯,你回北城之后别不要我好不好?”
“……”
宋闯顿了顿,也分辨不清她现在是不是在做戏。
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在这一刻丢盔弃甲了,选择相信她,笑着说:“为什么不要你?”
他哄她:“我说了,喝酒不是代表不答应,我怎么可能丢下我的宝贝?我第一次都给我的昭昭了,是不是?我最爱的人就是昭昭。”
我最爱的人就是昭昭。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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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昭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