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探过身，搂住他，窝进他怀里。
一起裹着被子，在飘窗上看了会儿雪，宋闯不再说话，她也一直沉默。直到两人从她偎在他怀里，到他面庞抵在她脑袋上，到他落到她身上的重量愈发沉，她说：“你喝酒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
“嗯。”
回屋里，他沾了床很快就睡着。她则辗转反侧，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给江斯北发消息：【小叔叔，我知道最后一个密码了。不是那个邮箱的，应该是加密文件。】
这次江斯北没立即回。
她放下手机，没靠到宋闯身边，而是与他隔着一分米距离平躺着入睡。她害怕如果不把这件事告诉江斯北，自己就永远没办法下定决心去做。
他问她信他吗，她没有答，因为这个答案和以前一样。
她信他，但是她永远不相信两个人真的有未来。所以只能很苍白无力地不断告诉自己别心软。
*
初雪后真正有了入冬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因为一片雪白而明亮起来。天空阴沉有沉寂的味道，未熄或常亮的灯光落在雪上有温暖的味道，二者融合在一起倒不违和。
倪雾昭一晚上没睡踏实，起很早，挂着黑眼圈在厨房里笨拙地做早饭。
她平时吃的东西很敷衍，就是素食三明治、沙拉和麦片牛奶之类的组合。但她学着宋闯作风给他做了顿十分精致的，不会弄滑蛋，就拿出万年没动的模具试着做一个心形煎蛋，结果很不理想，只好再用刀把爱心形状划分明，却又拉扯得边缘多一块少一块，最后也勉强算是个心形了。
叹出口气，她把凑合做出来的“丰盛”早餐端进卧室，宋闯已经醒了，估计是被厨房声响给吵到的。
她把电脑桌推到他面前，把早饭放上面——“喏。”
他正靠在床头看手机，看到这样的早餐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我昨晚对你做什么了？”
“啊？”她跪到他身边的床沿上，看着他，“没什么。”
他好像真不怎么记得昨晚的事了，她默了会儿嘟囔说：“我就是突然想给你做顿早饭，怎么了？之前一直都是你在做。”
他点点头，动筷说：“挺好。”
“怎么了嘛？”
“有种武大郎被潘金莲喂药的感觉。”
“……”
“你闭嘴吧。”
他笑了笑，开始吃。
她却没太大食欲，在一旁吸着盒酸奶。他说他今天不去公司了，两人就商量好一会儿再睡一觉。
她背过身，看江斯北回复的消息：【那尽快。】
……
可她一连几天没见到宋闯那几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真的开始对她有所提防了。
头脑发热后清醒一些，她也清楚，宋闯这个人其实挺捉摸不透的。那晚他俯下身温柔地别过她耳边碎发和她低语，他把她手放在他心口上跟她说话；他说会和她在一起，问她信不信，可能都是一如既往和她暧昧时附加的手段，譬如从在Watcher上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玩不过他，但她现在只因为这样的胡思乱想而感到很难过。
不得不把这个事实告诉江斯北，她害怕他也会不信任自己。
确实难下手是一回事，可再没看到他那笔记本电脑也是真的。
【可是小叔叔，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都太凑巧了。他的手机，他的平板，他的电脑，我每天待在他身边，知道这些密码不奇怪；他的银行卡，他的邮箱，我知道它们也不奇怪；可为什么偏偏有两个加密文件夹，还让我知道了它们的密码。】
【你怎么想的，昭昭？】男人似乎温柔又耐心地问。
【我下不了手。】她咬了咬唇，第一次承认这件事，却又看似理智地找着其他借口，【如果是宋闯在试探我怎么办？或许文件夹里什么都没有，我去试只会得不偿失。】
【你错了，昭昭。】他说，【如果是试探，你没有得，也不会有失。但如果不去试，事情就会卡在这里进展不下去，才是真正的一无所获。】
在切换立场思考这个问题时，江斯北又问：【宋闯办公室电脑的开机密码是什么？】
她说了。
他又问：【加密文件的密码呢？】
犹豫很久，她缓缓打字：【是我的名字。】
江斯北继续问：【你认为这是不是真的，昭昭？】
【我不知道。但这也让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在用这个试探我。】
【那就去试一试。】他说，【听我说，倪雾昭，14岁到今天我没亏待过你，你应该也清楚，没有我你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而你现在陷进去了，就像飘飘欲仙地做着一场没有结果的白日梦。如果你猜的不错，宋闯在试探你，那么你觉得他对你的感情是怎样？如果他没有试探你，你觉得你和他又能走多远？如你所见，他可以对一个人很好，也可以很冷血，甚至表里不一得让两者毫不违和。所以乖，趁早抽身吧，去试试密码是不是真的，剩下的事我都有数，相信我，做完一切就都结束了，剩下的人生都是你自己的。】
软硬兼施下，她听出江斯北的迫切，和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勾过那么多男人试手，什么甜言蜜语没听过，什么花招没见识过，怎么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栽了呢。
足足一分钟后，她以理智将他的话捋清楚，回复说：【好。】
然而也只是在理智层而已。
她怎么不清楚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梦。
她咬着手指头，看着书桌前贴满的便签纸。就像《龙族》里那个喜欢上夏弥的楚子航。
她是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女孩，在他一片漆黑的世界里点亮一些光。可这是一场梦，因为他是屠龙的混血种，而她是一条龙。
两人之间所经历的一切，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她用孤独的一生观察着人类，模仿着他们的言行举止所拥有的，这是一场编织出来的残酷梦境。
可即使是梦也很痛啊。哪怕明白了一切，亲手杀死了那个女孩，最后带着她的钥匙找
第 42 章 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