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丰城中人人自危,这份恐惧与颤栗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清晨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家门出来观望,直到再三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才出了家门,走上大街,然后呼朋唤友,奔走相告,庆祝再次逃过一劫,建丰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景象。
却说林稳被盈盈自那寅将军手中救下之后,出了建丰城一路北行,直到二百里外方才停下。盈盈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将数以千万计的灵石金币放到林稳面前,可林稳却只是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一脸的麻木又落寞的神色。
见他这般模样盈盈心中很是难受,却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好默默在他对面坐下,低着头等待他的质问。
“我以为我们已经很好的朋友了。”许久之后,当东方第一束阳光挣脱云层的束缚直射大地的时候,枯坐了一整夜的林稳突然声音沙哑地开口说道。
盈盈顿时一惊,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林稳将半闭着的眼睛睁开,望着她脸上浮出点点笑意,道:“你知道我与鬼王宗有血海深仇,说吧小姐,接近我究竟是什么目的?”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说着一件完全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一般,可就是这种平静的语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钢针一般扎进了盈盈心中。
盈盈急得双目蕴泪,脸色发白,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上不来气,可她还是强忍着心痛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轻声说道:“林稳,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将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可面对盈盈这近乎哀求的语气,林稳心中却没有半点波动,淡淡地道:“我还能相信你吗?你对我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鬼王宗的小姐,呵,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林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我从未有过要害你的心思。”盈盈忍着委屈心痛忍得脸色已经通红,可她始终没有让泪水流下来,仍然坚持带着笑容,尽管这笑容既酸涩又凄楚。
林稳接着道:“难怪上次那糜花妖说天材地宝见者有份,你应当早就知道我是圣灵之体了吧?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也是一个可供大补的天材地宝?你一直跟着我,名义上是为了保护我,其实是想将我养成熟了再杀,那样才符合你的最大利益。”
人在极度愤怒、伤心、绝望等一系列负面情绪上来的时候,往往都是先沉默,然后便开始做出无端猜想,做出不听解释的自我推测,用最尖酸刻薄的话语去刺伤别人,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有的人会在事后后悔,有的人完全意识不到,等意识到了一切都晚了。也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意识不到这种行径的可恶之处。林稳能不能意识到?
听到这,盈盈脸上的笑容幅度突然增大,增大到有些夸张,夸张到显得如此苦涩而凄惨,可她仍旧在笑,眼泪越积越多,却仍旧倔强地不肯流下。她声音颤抖地轻轻问道:“在你心中,便是这般看我的?”
林稳道:“难道我不应该这样看你吗?有问题吗?你那么强,十个林稳也不是你的对手,其实你现在便可以杀了我,然后带着我的尸体回去鬼王宗,我知道情况,我的圣灵之体的效用与我是死是活没有多大关系,你只要用你的大锤朝这儿,”林稳指了指自己的头部,笑着道:“一锤砸下去,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至此,盈盈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夺眶而出,顺着光洁如玉的脸颊滚滚落下,模样凄凄惨惨,她带着哭腔一把抓住林稳的手臂,哀求道:“林稳,林稳,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过要害你,更没有想过要带你去鬼王宗!更不会对你动手,你若是怪我骗你,你可以打我,杀了我都行!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
对此,林稳却只是猛地将手臂抽了回来,盈盈反应不及扑倒在地,他起身离开几步,声音转冷,冷漠地道:“我给过你机会了,今日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请你离开,今后别再跟着我。不过我要提醒你,你今日若是不杀我,待我成长起来,我会将你鬼王宗上下杀个鸡犬不留!”
说完,他便不再去理睬宛若失了魂魄的盈盈,一步一步往建丰城方向走去。每个看似绝情的人做出的绝情举动,其背后其实都隐藏着一颗鲜血淋淋的心,只是有的人隐藏得好,有的人隐藏得差而已,除非他从来没有向一段关系中投注过真感情。
林稳一步一步走着,不算宽厚的肩膀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他的心何尝不痛?与盈盈相处这些日子以来的过往种种不断在脑中浮现,可他必须这样做,他不能容忍一个自己如此相信的人欺骗自己,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仇家那边的人,不能容忍。
盈盈半伏在地,
第56章 不亏不欠难相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