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亲自来画楼求见。
沈双玉权衡之后，还是见了。
梁湾被带上了书房，禄雪开了门请他进去，又在外边把门带上了。
梁湾抱着一些东西，侧身看着门被关上，又走上前来，见到有人影坐在前头，他便朝着人影的方向行了礼：“梁湾给公子请安。”
沈双玉道：“不必多礼，坐吧。”
语气的确是随意得很，要不是声音是陌生的，都要以为是先前认识的人了。梁湾暗暗想道，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又压着想法，只若无其事地道了谢，又走到一边，坐在中间的椅子上。
坐下之后，才看到被自己抱在手里的东西，后知后觉地又起身，走到书案前边，先是将左手的东西放在桌上，又将手里的东西呈出来：“公子，这个是您落在莫府的手炉，这个是莫家认的罪。下官认为，凭着这一份东西就已经可以定罪了，重责三族、五族之内抄斩，轻则流放。下官以为，此事乃是杭州初次见到，为使杭州之人看着，不妨重重惩治，起杀鸡儆猴之效。公子，您以为呢——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眼睛，说到最后，也就看到了沈双玉的全貌。这一下可把他吓得够呛，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继续看：“我？你、沈小姐？”
沈双玉看着自己落在莫家的手炉，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说：“我以为，是得重罚。只是这件事情或许还牵连到京中的人，因此心生犹豫，梁大人觉得呢？”
梁湾惊得说不出话来，哪里能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话，只知道瞪大眼睛看着，半晌憋出来一句：“原来这么久以来，您就是‘公子啊？”
沈双玉没开口。
他又说：“您不是死了吗！灵堂还摆了好几天呢！沈老太君哭得肝肠寸断的，怎么您还活着呢？”
任认识沈钰的谁来看，一眼就觉得是她就是沈钰，不用做他想，只会是沈钰。
“所以……”梁湾恍然大悟地“啊哈”一声，“所以，殿下非要急急下杭州，就是因为沈小姐？”
梁湾有多熟悉沈钰呢？梁湾是方嘉策的伴读。虽然并非跟他们那群人打得火热的，可也是熟悉得很。
沈双玉道：“我记得，莫家三族之内，是连带着京城莫家。莫明的夫人，她是京城莫家当家人表妹的堂姐，这般，三族抄斩可就牵连到京城莫家了。”
“沈小姐且等等，下官还没缓过来。”梁湾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在激动中又想到了什么，“可是，可是您，怎么会变成了，杭州、不，遥城沈大人家的姑娘？”
沈双玉抿了抿嘴，看着六出在桌上打了个滚，就伸手摸上它下巴处的铃铛。六出抬起一只爪子，抚上沈双玉的手指，叫了一声。
梁湾不知道想到什么，兀自摇头，
沈双玉看他像是冷静下来了，才道：“你好奇的这些事以后都会有说法的。如今，你且好生做事，先议莫家之事。”
梁湾“哦”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垂着眼睛整理了思绪，半晌才再次开口：“下官以为，杀鸡儆猴最好。只不过以公子所言，的确会牵到了京城莫家，若不然……不如，退一步，不至于三族，只将一家抄斩，如何？”
“可以。”沈双玉淡淡道。
梁湾又道：“下官来此之前，见了莫明一面。莫明说，他自知死罪难逃，愿以用一些他留下来的证据，来换妻儿的性命。下官不敢做主，来问公子的意思。”
“证据？”沈双玉眉头微挑，他指的证据肯定不会是莫家被抄家时被找出来的证据，她笑了笑，讽刺道：“留下来的证据，他倒是心眼多。既然是用他妻儿性命来换，想必是重要的。”
“那……”梁湾试探：“那让他先将证据交出来？”
沈双玉随意地点点头，收回了逗弄六出的手，却是说道：“只是顶多只能留两个人的性命，他想留他妻子，那就只能再留一个人。让他自己选吧。”
梁湾皱眉说：“如此的话，莫明要是不愿意该如何是好？”
沈双玉莞尔一笑：“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于我们又有什么损失？他既留有证据留了后手，就是为了这种时候保命。能保住两个人的性命，总好过一家就此覆灭。”
梁湾点点头，心道也是。
沈双玉却知道，只要能保住这个妻子的性命，要莫明做什么他估计都会做的。好比他对这个妻子也是豁出性命的好的，为了这个妻子，他自知危险还依旧赌了命地跟自己作对。
第430章 莫家判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