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玉面色平静，半垂着头说道：“微臣无碍，多谢王爷关怀。”
方嘉策听她这么疏离冷漠的语气，又想了想陈景焕昨日说的她在杭州时候对自己的关怀，莫名就有些不舒服。可是想想又能够理解她，毕竟是自己忘记了她在前。
这会子也能平静地，他看了看刑部左侍郎，看他一脸难色，又看着沈双玉，“沈大人到刑部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沈双玉抿了抿嘴。
以她的身份，跟刑部要人不容易，刑部犹豫半天也不松口。但是如果是明王开口的话，刑部九成九是不会拒绝的。分明决定要跟他分道扬镳，可怎么感觉……刑部这边她再说说，顶多把皇帝搬出来就行了。可是或许不如方嘉策一句话方便。
可就是不想，不想他帮忙。要是让他帮忙，那不就欠他人情了？
“无事。”沈双玉如是道。
方嘉策可不信，知她故意疏远，于是转头看着刑部左侍郎，“沈大人来做什么的？”
刑部左侍郎看看沈双玉，又看着方嘉策，张口就将沈双玉的来意说了。
沈双玉听着左侍郎一字不漏地跟方嘉策说了，一时语塞，淡淡瞥了左侍郎一眼。
左侍郎冲着沈双玉眨了眨眼，意思是我也没办法——这王爷问的，难道还能不回答不成？
沈双玉蹙眉看了他两眼，忽然后悔刚才跟这人说话说快了。
于是有方嘉策开口，人很快就放出来了。
沈双玉坐在厅中一侧，慢慢吃了口薄茶，然后斜着地看着人进来，将人有些手足无措地忍着没给她跪地行礼，只是喊了声“小姐”。
沈双玉看了二人上下无恙，然后才转头看着方嘉策。人都是他开口放出来的了，那自然是跟他说了：“今日多谢王爷放过二人，待得回去，微臣定会好生教导他们规矩。”
方嘉策问道：“沈大人感谢本王？”
沈双玉隐约知道他肯定要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可是刚刚说出口的话自然是没法收回来的，于是只能点头，轻声道：“是。”
“既然感谢本王，那沈大人请本王去酒楼吃个饭吧，正好本王论了公事儿，饿得慌了。”方嘉策笑盈盈道，说着已经起身了，全然不懂施恩不图报为何物。
沈双玉没有拒绝的理由。
也好，请了他一顿饭，能把这人情还了也好。
沈双玉以为方嘉策又会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已经做好了敷衍的打算了，却没想到……
二人坐在酒楼厢房里，相对而坐，因为只有两人，于是只点了四菜一汤。方嘉策带了蔺信，沈双玉带了禄雪，二人一个侯在厢房在，一个侍奉在房中。
还没等到上菜，方嘉策一手勾着茶杯，目光垂着看着自己的手指，“皇上临到此时把秋闱之事都交给真王殿下，只留着一点女子秋闱的任务给沈大人，那沈大人准备如何？”
沈双玉淡淡掀了掀眼帘，“还能如何？该交出去的，微臣都交给真王殿下了，至于女子秋闱之事，今年是没法举国执行的，微臣只能选一两个州府来试一试了。”
方嘉策皱了皱眉：“可是本王未曾听说沈大人有什么动作啊？如今都已六月中旬了，不到两月时间，再没筹谋，如何能真能按时实施？”
沈双玉勾了勾唇角，却只是十分随意地说道：“王爷多虑了，”
如何多虑，她却是没说。
只是她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压下了方嘉策想继续发问的念头。
于是他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需要本王帮忙做什么的话，沈大人只管开口。毕竟当初让沈大人暂管杭州之事，沈大人劳苦功高，本王还未答谢。”
他也是近来意识思绪有清晰好转的迹象了，才意识到沈双玉帮他暂管杭州，替他免去了许多麻烦。
好比疫病，又好比命案。他此番受伤，忘记了沈双玉，去杭州、在杭州的事情都变得模糊不清。如今虽然记忆未能恢复，可思绪逐渐清晰了。虽然他忘记了从前的事，可身边的人没忘啊。
意料之中的，沈双玉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说道：“王爷说这话可是让微臣惶恐了，能为王爷效力，实乃微臣之幸。”
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一想到陈景焕说，当时在杭州，沈双玉那是在外人面前端庄大方，而跟他说话却是随意至极。而再听沈双玉如今讲话，未免就像是孩童一样赌气，这让方嘉策弯了弯嘴角笑开了。
沈双玉蹙眉，将人看得忍不住收敛了笑容，她怎么感觉都觉得是被嘲讽了一番，因而转头看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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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木器铺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