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仆射跟吏部尚书李永年说的“沈奇文离京”的消息,让沈双玉一整个早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打到了时间开始,沈双玉就带了几个衙役,跟吏部尚书李永年一起,站在贡院东西东西两侧,看着考生进入贡院,衙役们层层搜身检查。
在进入号舍之前,单单考生进了贡院开始算,就得经过四道搜查。就算是那些本来不紧张的考生,被衙役们三番四次的搜身,还有一次异常仔细地搜查考生自带工具的流程,也被弄得紧张起来。
沈双玉看着经过一层层搜查进来的考生们在她面前行过,或作揖或弯腰地给她行礼,面带微笑,偶尔才颔首示意。她是心不在焉的,可是她长得本来就极其美艳,这一会面带笑容,就已经让人觉得已经十分给面子了。
忽然有一考生跟搜身的衙役争执起来,不仅是挡住了身后排队进来的考生,也让前边已经进来准备前往号舍的考生分神回头去看。
沈双玉被这争吵声引得回神。她跟吏部尚书李永年一人负责左边,一人负责右边,排队的共有东西两列,而这争吵的并非是沈双玉所负责的西边。
吏部尚书李永年已经快步走上去了,一边喝道:“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这是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何时何地,在这儿争,还有没有规矩了!信不信本官当场给你登蓝榜!”他最后一句是对着那个考生说的。
衙役跟考生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闻说此言也不敢吭声。虽然听着是只呵斥了闹事儿的考生,而衙役在愤怒争执后也想起规矩,讪讪的也有几分惧意。
考生气得浑身发抖,双手垂在两侧攥成拳,不肯退让半分的恼怒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愈发靠近的吏部尚书李永年,喊道:“他把我箱子给摔了!笔墨都坏了!”
吏部尚书李永年瞥了给他搜东西的衙役,大感麻烦的他眉头直皱,怒道:“你为何摔他东西?!”
这贡院衙役跟这考生本就是素未谋面的,是没有故意之说的。衙役也是委屈,瞪了考生一眼,解释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把东西还给他的时候,忽然看得他箱子边边有东西,就要拿回来再搜,他自己没拿稳,就给摔了。不是小人的错!”
“你还是不是你的错?!”那考生看着也就双十左右的年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笔墨一摔,他如何能够入考场考试?这相当于数年寒窗,在临门一脚之际被踹回万丈深渊去了。且吏部尚书这态度这般严厉,叫他情绪失控了:“难道是我的错吗!明明都已经查过了,为何还要抢回去!不就是箱子裂了一道口子嘛,你前边不也看到了,这下好了……”温热的泪水滚落,浑身发抖呲目欲裂地呐喊:“连同我的前途,全摔坏了!杀了我!不如杀了我啊……”
呐喊的声音沙哑,撕裂的痛楚连同他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呈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箱子,还有箱子里的笔墨都碎了一地。
他也是看到前途碎了一地,又不能在贡院动手,奔溃地捶着自己胸口,又痛苦地倒地。
吏部尚书李永年没想这人会这般撒泼,气得也是颤抖,指着他道:“这可是贡院,岂容你撒野?!”
 
第648章 监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