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玉目光阴沉的站在寝殿门口,神色复杂。得亏是沈奇文看不见,否则看着寝殿中的种种,定然是更害怕的。
床榻上她来时就发现的铐链不过一臂长,终端连到床尾,又是深入墙壁。相当于说,沈奇文若是被戴上脚铐,能活动的地方就只有床榻,连下床都不能。而在床榻对面,有小半墙是一个架子。架子上是各种黑漆漆的链子器具或在晨曦下显出刺眼光芒的箱子银镶边,沈双玉知道那箱子里是温润玉石。这沉寂的死物单单这样放着就已经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了,更别说是用在人身上了。
沈双玉垂着手,右手拇指磨着食指。若是细看,便能看得昨日食指指尖破开的地方已长好了,没有一丝疤痕。
沈双玉的目光盯紧了床尾的一抹黑漆,不难想沈奇文这些日子过的是怎样的……真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无动于衷。
没有容许沈双玉太沉寂在此处。
小宫女急急跑进来,咿咿呀呀地想表达什么,手指指着外头。又急着往外走,走出两步又回头催促地望着沈双玉,又戳了戳手指。
沈双玉不明所以,看着她一脸急色,还是跟着她走出正殿。
宫女把她引向偏殿。
走出正妃沈双玉就知道应当是沈奇文出事了,于是快步向偏殿而去。
进了偏殿,看到眼前一幕,沈双玉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将自己缩成一团缩在角落,口中咬着右手内手腕,无神的目光望着虚空一处,像小动物被捕抓时候怯生生又害怕的模样。
雪清没有亲自去叫沈双玉,是她随时准备好把人打晕。
贲温纶退在床榻两尺开的地方,一脸担忧和。他双手抱着药箱,药箱显然是已经打开过的,又因为手枕正好卡在边上,箱子没合起来,看着有些狼狈。
六出害怕地缩在边边,看到沈双玉进来,便冲着沈双玉叫了几声。
沈双玉走上去,左右看看,放缓了语气,动作平缓地坐在床榻边,她轻声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昨儿才吃了一点东西,今日就有力气伤害自己了?先松口。父亲跟我说说,怎么了?”她无法忽略自己说出这话的声音隐隐颤抖。
沈奇文要是下了力气,咬破手腕,跟割腕实在没有什么差别。
沈双玉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将手掌从他口中慢慢拉出来,入眼的一圈牙印很深,冒血的牙印中间已经变得青紫了,她扯了扯嘴,眉头紧蹙,责怪地问:“父亲这是做什么?”
沈奇文委屈地垂下眼帘,又缓缓垂下脑袋,仿佛手上的伤口并不是他的伤,没半点感觉地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
沈双玉抬眼看向雪清。
雪清如实答道:“太医想给老爷的伤口上药,老爷不愿意。太医说伤口不上药会化脓,碰了老爷的衣角,老爷就这般了。”
沈双玉又看了贲温纶一眼,贲温纶后悔又后怕地望着沈双玉,自责道:“都是下官的错。”
只是这事儿如何能怪贲温纶?
沈双玉咬唇,收回目光看着沈奇文,实在不忍苛责他,只能缓了语气问道:“所以父亲就生气了吗?”
第667章 拒绝会受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