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拿着海碗而来，一路走到沈双玉的面前，手上的水摇晃得只剩下半碗。
沈双玉看着送到面前的海碗，不知为何忽然轻笑一声。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看着在康王身旁的一个空位，拿着手上的白玉瓶，走去坐在位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拆了白玉瓶，嗅了嗅瓶中药粉发出的丝缕甜腻香味。
沈墨盯着她的动作，不耐烦地喊道：“快一点！你还磨蹭什么？！”
沈双玉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还是轻嗅了一会。
衙役将海碗放在她的边上。
沈双玉看了看衙役，将手兜放在腿上，接着终于让人如愿地将白玉瓶里的药粉往口中倒了一些。
真王跟康王都忍不住往她这边走，就看着她真的是把药粉倒进口中了。
香腻的药粉实在有些呛，沈双玉皱了皱眉，咳了咳。
真王急着催促：“赶紧喝水，你还想把东西咳出来不成！”
也是仗着这里多是自己人——不是的也有法子能让他们闭嘴，真王跟沈墨都将心里想到的直接表现出来了。而在他们眼中，今日沈双玉也没法活着走出大理寺的，再如何逼迫外边也无人能知道。
沈双玉只是皱了皱眉，然后拿起海碗喝了水。
书安看得心慌，不知所措地望着她。明知是毒药也依旧吃下。明明眼下这个局面已僵，只有死路一条，她还是临危不惧，这从容不迫的气态，让书安心生折服。
看着她服了毒，真王不安的心就安下来了，隐隐的不安也化为得意，终于解决了这个祸患了。
沈双玉放下碗，抬眼打量着真王，这个昔日差点成为她的夫君的人。亲事前她一直觉得他风度翩翩，可死时沈翊燕的一番话让她直接改观，如今看着，面目狰狞，想着怎么从前会觉得他风度翩翩呢？
看到她的目光，真王觉得她是在怨恨自己，也是，自己都要她的性命了，怨恨也正常。只是怎么这目光中好似还掺杂着什么别的情绪，是什么呢？
沈双玉讽刺地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上修剪得当的指甲，随意地开口道：“沈墨，你知不知道，方荣会活不过这个秋季？”
将死之人，沈墨本不想跟她计较，可是这话实在让他不满，压下对外孙子的心疼，冷冷哼了声，“你都活不过今日了，还有心思管皇长孙？”
沈双玉笑他愚蠢，脊背靠下去，红唇扬起，“那你知不知道，沈翊燕也活不过秋季？”
沈墨一下子炸开，抓了旁边案桌上的一个册子就丢了过去，“你信不信老夫撕了你的嘴！在这儿胡言乱语！”
沈双玉任那册子砸在自己腿上，笑出声，侧头看了甘新柔一眼，道：“啧，为他人作嫁衣裳有什么好的？方荣一死，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是真王唯一的孩子了。堂堂一个沈家，竟被人当作踏板，用之即弃。”
当沈双玉说到“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的时候，甘新柔脸色大变。
而沈墨跟真王不约而同地用同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甘新柔，都是对沈双玉说的甘新柔“有孕”这个事儿感到意外，可是甘新柔的表情反应已经是直接承认了。
甘新柔慌了，忙不迭地想要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孩子的确是有，她现在说没有，可孩子也会一日日长大，不可能被抹掉。
她慌乱至极，目光躲闪。
沈墨看着她冷冷笑了笑，又看向真王，讽道：“王爷，老夫不知道该不该恭喜王爷？”
真王的心从漂浮云端一下子被沈墨的话推下来，坠在半空，本来侧妃有身孕是该高兴的事情，可是这个被爆出来的时机不对，就成了个坏事了。
“国公，你说这话，可真是让本王不知如何是好啊……”真王扯了扯嘴。
沈墨一言不发，深深看着他。想是觉得讽刺，当初不惜杀了沈钰，女儿登了沈钰的亲事成为如今的真王妃，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就人走茶凉了？
迎娶侧妃是因为当时燕儿有孕无法照顾真王，可是让侧妃有孕，却是要抢他外孙子的地位了！而且也足以见这个侧妃的野心——她想更上一步！
沈双玉凉凉地再次开口：“明知皇长孙体弱，却还让乳娘服用寒凉之物，长此以往，就是个出生健康的孩子也受不了，更别说是皇长孙了。”
“沈双玉，你胡说八道什么！”甘新柔尖声喝道。
沈双玉有些疲惫地用手肘撑着桌面儿，又撑着自己的下颌，轻声道：“下官有没有胡说八道，别人不清楚，侧妃娘娘会不清楚吗？”
沈墨狐疑地将目光从沈双玉身上移到甘新柔身上，又看向真王：“老夫以
第685章 飞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