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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7年4月16日,玉门城西,6:41
     “仇白,你下楼吗?”
     “你先去吧,我先补点妆……报纸今天送到了吗?”
     “我已经放进屋里了。”
     陈一鸣来到了楼下热气腾腾的早餐铺。
     像往常一样,他要了一份素盒子、一份肉盒子、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
     今天的胡辣汤不知为何,热气十足。
     瓷碗上面的热气越冒越浓,给陈一鸣看呆了。
     气体忽然凝聚成了……
     阿斯卡纶的脑袋?
     “好久不见。”
     他吓得手中的盒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你出场的方式为什么这么惊悚?”
     阿斯卡纶把兜帽撩了下来,坐在了陈一鸣的身边,很自然地翘起了二郎腿:
     “是吗?我要是想吓唬你,那你应该先见到我的袖刃。”
     “感觉还是一个飘在碗上的脑袋更吓人。”
     陈一鸣打量着眼前的胡辣汤,他不确定这碗汤还能不能喝了。
     “你和那个姑娘,日子过得不错。”阿斯卡纶望了一眼楼上。
     “嗯,这段时间多亏她的照顾……当初,救我来玉门的人,是你吗?”
     “你的观察力不错。实际上,你更应该感谢一个叫重岳的人,也要感谢那个姑娘,是他们让你活了下去。”
     “没有你,我肯定走不出那场雨。真的谢谢你了。”
     “我也要谢谢你当初请我的那一杯酒。”
     “当初可不止一杯。”
     她浅笑着回应:
     “是吗?我当时已经有些断片了。”
     “你来玉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来看看这边人们的生活,顺路看看你怎么样了。当时情况紧急,我用我自己的方式给你输了点血,你在那之后感染了吗?”
     “啊?没有……”
     陈一鸣更加感动了,来玉门的途中,他的意识断断续续,他始终感觉有人背着他,同时又感觉烟雾缭绕、微风拂面。
     他大概明白当时那股吹入脏腑的清风,是怎么一回事了。
     “真的……太感谢你了。你今后还有什么打算吗?”
     “我准备去罗德岛一趟,特雷西斯闹出了一些动静,我终归要去面对他的。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你什么时候动身?”
     “我马上就走,你要是这两天想走,我也可以等你。”
     陈一鸣犯难了,他想起了昨晚梦中的令,他终归要去见一见这位岁兽代理人——去罗德岛的事情,相比之下还没那么重要吧。
     他在玉门也还有未了结的事业与羁绊……
     “……对不起,我至少要待到月底,真的对不起。”
     阿斯卡纶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什么要感到抱歉呢?即便没了我,你一个人也能去得了罗德岛吧?我相信大难不死之后,你会愈发强大——我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我也对你充满了信心。”
     “嗯。”
     “那么,罗德岛上再会了。”
     阿斯卡纶又如一阵烟消失了。
     和以前一样,他感到了一阵清爽的风拂面而去。
     “那个女人是谁?”仇白问。
     她也点好了单,坐在了陈一鸣对面。
     “哦,一个朋友……算是我的恩人吧。多亏了她,我才能活着到玉门。”
     “她跟你说什么了?我都听不懂你们的讲话。”
     “她讲的维多利亚语带了点卡兹戴尔口音,主要就是寒暄几句。”
     仇白喝了一口汤后。又问:
     “你是要跟她一起离开玉门吗?”
     “啊?”他感觉自己被套路了,“我……婉拒了她,毕竟我还有点事情。你不是说听不懂吗?”
     仇白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维多利亚语总归能听懂一点吧。你还在期待碗里冒出个姑娘吗?”
     陈一鸣把目光从胡辣汤上移开了:
     “你好烦。我和她这是第三次说上话。”
     仇白莞尔一笑:
     “怎么了?三次见面,再加上过命的交情,完全可以……”
     “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碟片和小说。”
     “我觉得你的品味还不如我呢。一抢到电视机就看打打杀杀,而且是那种没有剧情的、纯粹的打打杀杀……”
     “那叫骑士竞技,我看那种东西只是为了消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以前在战场上还打过竞技骑士。”
     “你打输了?”
     “打赢了啊,打得那些花拳绣腿的家伙落花流水。”
     仇白皱起了眉头:
     “那你还看得下去他们的比赛?”
     “那咋了?那些解说吹捧得越天花乱坠,我就感觉脸上越有光。”
     “有这功夫不如给我比武的时候捧捧场……”
     “你今天上台吗?”
     “上啊,不然我早上化妆干嘛?”
     “好吧,我今天就陪你走走。对了,仇白……”
     “又怎么了?”仇白把碗筷放下了。
     “你平时主要的工作内容和收入来源到底是什么?”
     “就是‘宗师弟子啊。”
     “啊?”
     “当宗师的徒弟就是职务,算半个军职吧,有基本工资和津贴。现在宗师不在城里、所以我比较闲;但是他临走前又交代我照顾你,所以……我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陪着你。当然,你很不安分、我平时都找不到你人,所以我也难得清闲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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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师的徒弟是一种职务,那宗师收徒,岂不是也要经过官府允许?”
     “那当然了。他作为一代宗师、一个长生者,理应是最无拘无束的人,但是他平时……出门、社交、甚至发表言论,都要受到监督。我估计也就只有像他这样的心境能忍受这样的日子了。吃完了吗?”
     “嗯,我今天就跟着你到处走走吧。”
     1097年4月16日,玉门城南,15:31
     陈一鸣有些后悔:
     “早知道不跟你走了,你出招我都看不清,而且每一场也都没有悬念。我在台下待得很无聊。”
     “我又不是表演给你看的,是要陪那些军士磨炼武艺的。”
     “这个样子也练习不了什么吧?每一场对决都是不对等的,那些人出招一板一眼,没几下就被你撂倒,根本积攒不了经验……”
     仇白不以为然:
     “好了,大领导。我要是像你一样,见到什么就操心什么,头发早就掉光了。”
     她顺手掸了掸陈一鸣的头发。
     陈一鸣也发现了,自己确实爱“多管闲事”。
     但说到底,他要是不爱管闲事,很多事情他也干不成。
     一棵苍劲的老槐树盘踞在铸剑坊的院中。
     陈一鸣走入院中,准备领取这段时间多管闲事得来的战利品。
     孟铁衣翘着二郎腿、上身光着膀子,就坐在门口。
     嘴里还叼着一支烟。
     “老孟怎么不抽烟斗?”陈一鸣上前套近乎。
     “也不看看抽烟斗的都是什么地位的人……你来不来?”他伸手递了一支烟。
     陈一鸣看了一眼身后的仇白,然后摆了摆手。
     孟铁衣也不废话了:
     “跟我进屋里。”
     一把银灰色的西洋剑靠在兵器架边上,陈一鸣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等待许久的武器。
     “为什么花了这么久?”
     “要做成法杖,要用到那个什么纳米片,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元件,这些东西我一个人搞不了……拿起来耍耍看?”
     陈一鸣单手举起了银色的莱塔尼亚式一手半剑。
     剑身很长,一只手拿起来很吃力,不过配重做得很好。
     剑柄预留的长度完全可以双手握持,这种一手半剑是介于轻便的单手剑和厚重的大剑之间的存在。
     剑格很长,可以对握剑的手形成很好的保护。
     邻近剑格部分的剑身并没有开锋,这倒不是铁匠偷工减料,而是惯例。
     在格斗中,为了增强刺击的贯穿性,有的时候持剑者会用手握着一部分剑身、然后狠狠捅向敌人。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设计仅仅是惯例而已,实际上影响不大。因为大部分对决的剑士都会戴着护手、甚至手甲,而且在用长剑捅击别人时、一般会握住剑身的前半段或者中段。
     剑柄尾端还铸造了一个实心的金属圆球,这不仅仅是为了配重,必要的时候、金属球也可以用作钝器击打对手。
     “不错,传导性很不错,存储性能倒是一般、但是那样要求太高了。”
     “小兄弟,你要是佩着这柄剑走在大街上,稍微识点货的都能认出你是个高手。哈哈,只有高手才用剑。”
     “这我知道,因为剑的实用性太差了。”
     “你自己懂,这用不着我多说了。之前有人委托我锻造大剑,我跟他说、你的功夫要是以劈砍为主,那你还不如耍锤子,反正都是靠兵器的重量砸人;你的功夫要是以突刺为主,那你还不如用长矛。对了,你要什么剑鞘?”
     “你这里有什么样式的剑鞘?”
     “我这边有铁皮木心的、也有纯金属的、还有皮革套木头的,金属的话也可以给你做成镂空的。”
     “我不想再等了,你铸好剑之后肯定做好配套的剑鞘了吧?”
     “就这个,外面钉了层皮革,显得低调一点。上面还有背带,很实用。”
     “可以。”
     剑身严丝合缝地收入了鞘中。
     “这下子就算两清了,不过以后要是想来快钱,或者想为武林做点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孟铁衣穿了件外套送他出门。
     仇白在院中等待,她轻轻地抚摸院中的老槐树,仿佛对它似曾相识。
     “宗师和我提到过这棵树。”
     孟铁衣缓缓说道:
     “你和他打交道时日尚浅,也不知看透了那人几分?现在和这棵树有关的那些人,那家伙没一个在乎的……我还记得,那位女侠曾经和你气质相仿,征战多年后、落了一身病。那家伙就把她留在城外多年,也不管不顾……
     “唉,曾经都是官府的座上宾,这小破院也曾宴宾客。十几年来,死的死、散的散。我真不理解,他为何就甘心当官府的忠犬?我倒现在也搞不清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要是真无情,为什么又留着那个名字几十年……”
     仇白只是回道:
     “终有一日,他和别人的那些个牵绊,都要有个了结。我们走吧。”
     陈一鸣背着剑,和仇白走出了院落。
     1097年4月17日,玉门城西,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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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梦境足够真实,那么和真实又有多大区别呢?
     这就是陈一鸣此刻的想法。
     一个一模一样的“他”坐在对面。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呢?就算你成功了,你给乌萨斯带来的不过是另一场动乱,你会让团结的整合运动陷入分裂,让无数乌萨斯人和战友的血白流。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人意识到真相,也根本没有几个人希望你坚持下去。你的坚持本就无人期待,更何况你哪怕坚持到底,也只会带来一个悲惨的未来。”
     “我会把你杀了,傻狗。”
     “你不试着反驳我吗?”
     “我只要把你杀了就够了,傻狗。”
     “你不能真正地反驳我,只是追求在肉体上‘杀死我,没有任何用处。”
     “我会先拿武器反驳你,把你扔到阻隔层的高度、然后用高射炮持续扫射72小时。我他妈不信这回打不死你个狗日的。”
     “你就算能够从武力上战胜我,也不见得能赢过我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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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