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五秀去问师父安时,终于如愿以偿地看见了云昔道长,莲生也暂时打消了心中疑虑。莲生在焦灼不安中度过了十来天,景瑞依旧没有消息,乐正小师叔也没有回到门中,就连她偷偷放出去找人的玄雀也一直没有归来。一个人怎么可能消失得那么彻底,不留一点儿痕迹……何况是位侯爷。
这日夜深,整个三清居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莲生想着景瑞的事情难以入眠,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她猛地坐起身子,竖起耳朵聆听,声音是从道长那儿传来的,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听来是成年男子,莲生微微抬起窗棂,闻到了汗水味和一股极为雅致的混合着茶花香的女子脂粉味。三清居来了外人……会是谁呢?这三更半夜的来做什么?
莲生担心道长和师父老人家的安危,正准备起身前去查看,却隐约听见了赵师叔的说话声,赵师叔也在,那看来不会是什么贼人,莲生安下心来继续偷听。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步伐一致,轻重不一,行动保持着出奇的一致,他们在赵师叔的引领下进了书房,随着房门“咔”的一声落锁,莲生便再也听不清什么了。
……
书房门外站着两个身材魁梧,身着黑衣的男子,看不清面容,立在那儿如两尊雕像,两双眼睛却一直警惕地盯着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书房内灯火通明,云昔道长、赵步七站在书房一侧,屋里还有四个打着灯笼的男子,均弯着腰簇拥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女子。
云昔道长见了那女子竟屈膝道:“不知娘娘大驾,草民惶恐……娘娘请上座。”
女子伸手虚扶一把,“道长无需行此大礼,哀家不请自来,望道长莫要见怪。”声音温柔动听,举止优雅,尊贵无比。手腕中无意间露出的一只嵌宝金凤镯子在灯火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来人正是大回圣慈恭惠贞静皇太后!
“娘娘言重了,是草民失职,辜负了娘娘的嘱托,草民愧对娘娘!”云昔道长埋首道。
两个内侍官小心地扶着太后坐上主位,太后摘去面纱,露出精致秀美的一张脸,虽年过三十,却风采依旧,尖尖的下巴和纤薄的身姿看起来不过是个柔弱的普通女子,眼眸中还隐隐含着一丝担忧与急切,实在看不出是站在大回权力顶峰的人。
——
莲生在被窝里熬到天明,等到第一遍鸡鸣,她就掀了被子翻身起床。
被吵醒的黎夏揉揉眼睛,喃喃道:“莲生……你去哪儿?”
莲生快速穿好衣服,蹬上鞋子就往外跑,“我去跑一圈,你睡吧!”说完关上门走了。
……
莲生一路跑向道长的书房,没想半道撞上一人,同时一股奇异美妙的香味钻入鼻子,这真是她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
“啊!”燕星华躲闪不及,被莲生撞得不轻,贴着墙半天直不起腰来。
莲生揉了揉撞疼的额头,上前道:“你没事吧?”
燕星华摆摆手,“这么着急,干什么呢?”
“我去向道长问安!”
“这么早?”
“我……你呢?你起那么早又是干什么去了?”莲生反问。
“我不是起得早、而是一夜未眠!”
“啊?”
“嘘……”
“你上哪儿去了?”
“我睡东阁了!陆秀拉着我说了一整晚的孔孟之道!”燕星华一脸的无奈。
莲生了然地点了点头,一想到那画面就有些忍俊不禁,和陆秀论道可不要一整夜么,难为燕星华有如此耐性。
“你穿这么少出来,不冷吗?”钟绍英看着莲生身上单薄的一件白衫蹙眉问道。
“这都夏日了,一点儿也不冷。”莲生摇摇头,“倒是你,怎么还披了件外袍,不热吗?”
燕星华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袍子,“这是天蚕丝织成的,冬暖夏凉。”
莲生一听便知定是个稀罕的东西,遂好奇地拉起一角细细打量,“还真是,触手柔软、光泽油润……这衣裳是不是熏了香?”
钟绍英低头闻了闻,“是啊。”
“不愧是官家少爷,如此讲究!”莲生拿燕星华打趣。
燕星华解下袍子,“我讲不讲究你还不知道么!披上吧,虽说到了夏日,但山上早晚凉,小心染上风寒。”
莲生不肯接,“这么贵重的东西穿在我身上,我可动也不敢动了,而且我当真一点儿都不冷!”
“你穿成这样去问候师父,也不合礼数,回来再还我便是!”燕星华笑吟吟地看着莲生。
莲生看看自个儿,出来时走得急,的确有些衣冠不整,于是点点头伸手去接,燕星华却直接将袍子抖开从莲生头顶绕到了她的背后,又亲手给她系了个绳结,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极近,莲生的脸几乎要贴上他的胸口,周围浮起阵阵美妙的熏香味,如梦似幻,叫人沉醉,莲生赧然,垂首低眉,恍惚间突然有股脂粉香闯入,莲生瞬间清醒,是茶花!高贵典雅的那种,昨夜她闻到的那种,那来访者身上的那种!莲生又仔细闻了闻,没错!是燕星华身上的,若有似无的一点儿,方才被袍子上的香气掩盖了,现在闻得真切,燕星华昨夜一定在书房内!与来人有过接触,这才会沾上茶花香气!他为什么要骗人呢……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呢……师父和他之
第九章贵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