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凉自口中滑过喉咙落进肚中，莲生逐渐恢复意识，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面孔，“立春？”莲生还以为是自己病入膏肓产生幻觉了。可小东西轻啄自己的手，那痒痒的感觉十分真实。
“莲生你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吗？”一旁的景瑞紧张道。
莲生摇摇头指着立春道：“我没看花眼吧……立春怎么会在这儿？”
景瑞看了看立春，“说来话长……”
……
“你是说……卫恒要你来救我？”莲生揉了揉太阳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是真的！”立春点着头，“解药是他亲手交给我的，还命我在玉壶内等少爷，说少爷一定会来找解药。”
莲生摸了摸尚有些刺痛的脖子，那不是梦，“他来过！”
景瑞开口道：“侍卫都同我说了，怪我大意了！”
“你走不久他就闯了进来，我差点死在他手上……”莲生皱着眉头回忆道，“他想杀我，又怎么会救我呢！”
立春看了看景瑞对莲生摇摇头道：“小人也不知，只是姑娘你吃下解药就醒了，大夫也说姑娘的毒都解了。”
莲生回想起自己呕吐的情景，“难不成……是故意的……”
“姑娘，别想了，左右你都好了！那卫恒兴许是良心发现了！小人和少爷回来的时候你都快没气了！”
“这些日子你在哪儿啊？”
“我和战俘待在一起，他倒没有怎么为难我。”立春说道，“我去给姑娘弄些吃的来，姑娘怀有身孕一定要好好保重！”
莲生摸着肚子问向景瑞：“卫恒和鹿阳夫人呢？”
景瑞摇摇头，“不知所踪……玉壶已经被一片黄沙覆盖，我打算禀报皇上，说二人都被掩埋在地下。如此也不欠他卫恒人情了！”
莲生点点头，“也好……玉壶城内的百姓呢？”
景瑞叹了口气，“我发现不对劲时就让士兵护送百姓撤离玉壶，可是仍有大半滞留城内，还有一些年长者不愿意离开故土……死者难以计数……”
莲生痛心道：“如果我们不来这儿，他们现在一定活得好好的……”
景瑞揽住莲生的肩头，“别想了，伤心对孩子不好……”
……
“将军！”一副将急匆匆地求见。
“怎么了？”
“禀报将军，天生异象，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莲生和景瑞走到室外发现天空中那个红色的漩涡更大更明亮了，连太阳的光芒都被它掩盖了去。玄雀突然在半空中引吭尖啸起来，不停地扑腾着翅膀。
“小心！”景瑞喊道，“都趴下！”
围观的众人都原地趴下，只听轰隆一声，一个火球从那漩涡中剥离飞速落在地面，爆出剧烈的火焰。
莲生从景瑞怀中探出脑袋，发现火球落下的地方有烟雾升腾，一个士兵上前查看，很快跑回来，“将军，是个这么大的碳块！”士兵用手比划着，差不多有一人腰宽。若不是玄雀用翅膀挡开，他们就要遭殃了。
莲生预感不妙，“我们快些回去问问景伯父，看样子这种情况还会继续，说不定会越来越频繁。”
景瑞神色凝重，“天灾人祸……恐怕难以避免。”
景瑞即刻下令火速赶回弋阳，一路上天边的那团火焰越发嚣张，不断扩张变大，时有火球坠落地面，黑夜如同白昼，天气燥热如三伏，百姓们十分恐慌。莲生他们快到襄?R时，那火焰已经成熊熊燃烧之势，掉落的火球越来越大，有的甚至能毁掉一个城池……
“你们总算回来了！”景伯平得到消息在皇宫外等候。
“父亲。”
“伯父。”
“莲生啊，你好像瘦了。”景伯平看向莲生，“一路上苦了你了，先回府歇着吧。”
“不用了伯父，我不累。”
“那可不行。”景伯平看了看景瑞，“景瑞信中都告诉我了，你现在可得注意些，毕竟不是一个人了。”
莲生红着脸低下头，“知……知道了，伯父。”
景伯平笑道：“差不多该改口叫爹了！”
“爹……”景瑞无奈地喊了一声。
“咳咳……莲生我会让人送回府里，你随我进宫面圣吧。”
“是！”景瑞颔首，“莲生，你先去歇着，等我回来。”
“嗯。”
莲生和立春乘马车到了国师府，一下车就被一群老妈子和丫头簇拥着到了屋内，莲生惊讶地看着立春，国师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女人。立春耸耸肩表示不知。
“各位，不用忙了，我自己来就好。”莲生开口道。
一个扎着头巾的妇人连连摇头，“那可不成啊夫人！这有了身孕可要万事小心，尤其是头几个月，可是关键啊！夫人您这是头一胎吧，怪不得不知道这许多的讲究，不过没关系，我柳婶可是远近闻名的，孕妇产妇都能伺候，服侍生产月子也是呱呱叫的，不信您……”
莲生听得晕头转向，被她们换了衣裳和鞋又喝了好几碗十全大补汤才终于能清净地躺一会儿，她可算明白了，照顾肚里的孩子就是亲娘遭罪受折腾……莲生想到霜河，不知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是个什么光景，那时爹还在打仗，军中也没人能照料她，一定过得十分辛苦……莲生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啾……啾……”小东西的声音传入耳中，一阵一阵呼唤着它的主人。
莲生从睡梦中醒来，“小东西。”
“夫人。”侍卫在门外应道，“柳婶说了，这鸟太大，又脏，不能进屋。”
“没关系的，它不是普通的鸟儿！”
“不行啊！”外头穿来柳婶的声音，“孕妇不能养鸟的！”
莲生打开门，“它不是鸟……”
“我瞧着它也不像，怪凶的，夫人还是小心些，万一害您磕着碰着……诶哟！您瞧瞧，它还啄我呢！”
“吵吵什么呢？”景瑞走了过来。
“少爷，这鸟……”侍卫很是为难。
“你们都下去吧，这鸟无碍。”
“是……”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莲生拉住景瑞问。
景瑞沉重地开口道：“父亲说，似乎与十六年前的天火相关。”
“天火？”
“嗯……与当年岐山的那场灾难很相像。”
莲生蹙眉道：“不对啊……当年只波及到岐山，如今却是处处受难。”
“我也奇怪，皇上已决定下罪己诏，举祭天大典。”
“下诏祭祀就能让那东西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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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以身为祭（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