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峰上,断情崖边,溯光踉跄着站在一旁,呼啸的狂风从崖底吹上来,扬起她的裙摆。
在她们住到这里之前,断情崖就存在于了这里。师父一直都说这个名字有些晦气,但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名字,便搁置了下来。
溯光也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好,但此时看来,却又极为贴合她的心情。
这里没有灵气,土壤也贫瘠,连个草木的影子也看不见,唯有永不停歇的寒风从崖底吹上来,清寒入骨。
她只着了一身薄纱,衣衫随风而动,好像随时就会随风而去一般。
她定定的看着崖底,底下是一片不住翻腾的灰色雾气,看不见崖底是个什么情景。
一只黑白分明的狐狸从远处踏着云雾而来,光滑的皮毛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它轻轻的落在溯光的不远处,激起地上一阵烟尘,镜尘从他背上一跃而下,白光一闪,墨白出现在了原地。
溯光面对着断情崖,不回头也知道注视着她的人是谁。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溯光问。
“因为这是我们的家,我想你应该会来这里。”墨白回答。
但他没说的是,在这过去的时间里,他和镜尘联手,将渚渊打成重伤后,他找遍了他们之前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每去一个地方,他心里的不安和恐惧都更深一分。
当一直陪在身边,甚至习以为常的人忽然间不见了的时候,他才明白,溯光在他心里多重要。
幻月峰是他最后的希望,幸运的是他终于找到了这里。
溯光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只是这笑意并没有深入眼中。
“小时候,有一次我嘴馋,偷喝了师父藏起来的酒,结果醉醺醺的,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这里来,还躲在石碑后面睡了一觉。”
“我也还记得,”镜尘轻笑着,“那时候我发现有人动了我的酒,而且你也不见了,就猜是你这个小馋猫喝了我的酒,最后我和墨白找遍了整个幻月峰,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你。”
“其实有一件事我没有说。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醒了过来,但是怕被你责罚,所以才装着睡着的样子,等你气消了才敢醒来。”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镜尘摇摇头,“你是我的徒弟,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镜尘朝溯光伸出手来,“好徒弟,到师父身边来,别管墨白怎么想,师父一定会救你的。”
“不行啊,太晚了。”溯光摇摇头,“渚渊给我的东西里不仅有前尘梦,还加了些其他的东西,让我的魂魄越来越虚弱,哪怕师父救了我,我也只有几年的寿命了。”
“师父会有办法的,你先过来好不好?”
溯光站在原地,白色的纱衣在风中肆意飞舞,她对着镜尘摇了摇头。
墨白从到这里开始,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他一直在注视着溯光,眼中的悲伤满满的,要溢出来一样。
“溯光,”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声音有些嘶哑,“过来吧。”
溯光看着他憔悴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很快又被淡淡的悲伤代替。
“我现在不会跳下去的,”她说,“我也不会逼着你做选择。”
“我已经做出选择了,”他朝着溯光缓缓伸出手,“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因为愧疚,而是真真切切的喜欢。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但你愿不愿再给我一个机会?”
溯光听墨白说着,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中落下,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所有的等待和痛苦都是为了这一句话,可为何他现在才说?
“你为什么要现在才说,”溯光摇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太晚了啊,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啊!”
“不晚,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在一起,做一些情人之间该做的事。”
墨白遥遥举着手,眼角微红,带着让人心疼的脆弱和恳求。
溯光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心里酸涩难忍,却又有一丝甜蜜穿梭其中。
一次次的期待和一次次分落空,飘零无所依的情意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如倦鸟归林,如鹿慕水。
她的脚步终于动了一下,她小小的往前挪动了一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墨白的表情立刻被狂喜替代。
她一步一步往前挪着,墨白清俊的脸庞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心跳的很快,许是因为太开心,太激动了吧。她笑着,继续往前走着,却没有发现墨白剧变的脸色。
“溯光!”墨白惊呼一声,眨眼间就来到了溯光身边,将摇摇欲坠的她拉进了怀里。
殷红的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滴下,染红了她胸前的衣服,与她先前落下的眼泪混合在一起,迅速蔓延开来,宛如一副凄美的画卷。
“墨白……我得不到你,她也别想。”说话时,不住的有鲜血从她嘴角流下。
“琉萤!你到底想怎么样!溯光若是死了,你也要给她陪葬!”墨白红着眼睛,眼中杀气腾腾。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没什么好怕的。”琉萤冷笑着,“我要的,不过是重新活一次的机会。既然镜尘有办法救回溯光,何不将这个身体给我,你们再另寻别的方法?”
“呸……痴心妄想。”琉萤的表情忽然弱了下去,溯光忍着痛苦说道。
“墨白当年也是这样骗我的,我的下场你已经看见了,难道你还不知引以为戒?”
“我愿意,哪怕日后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
墨白紧紧握住溯光的手,“溯光别怕,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了,不会忘记你,永远不会。”
镜尘将灵力从她的额头送入,一边稳定着溯光的魂魄,一边检查着她的身体。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片
第一百二十四章花事了(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