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桃园中,一棵老树下。
一身淡蓝色便衣的弗云倚着树坐在草地上,他的腰间放着一只浅紫色的荷包,金线绣口,密密麻麻很是规整。
香囊中还放着两星碎香,这是仅存的,她留下的香。
她走了三个多月,他总睡不着觉,梦里一会儿是她的笑脸,一会儿是她受欺负的样子,她泪眼婆娑地质问他,为何还不接她回家?
他答不上,就惊醒了,只有点了她做的香才能睡得踏实。
白天他是漆鹿国可靠的皇太子,可是夜里他只是弗云,遣散太子殿所有夜间服侍的宫婢,他能够放心地让自己受罚。
太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所有人都看得到,王后自然也知道,可她什么都不说,也不提,只是把太子殿所有当差的宫婢重罚,太子若再有一丝不适,所有太子殿宫婢杀无赦。
弗云握着手里的荷包苦笑,还要什么杀无赦,他已然是被判了死刑的罪人,从绛桃成为花芸公主嫁走的那日起。
月儿弯弯,他望着那清亮的光,心里轻念:此时你是否也在那里,与我同望这轮月,等待明日的阳光?
清晨天方亮,有宫婢急急忙忙跑到太子殿内,跪在外面禀报:“殿下,请殿下速去长昆殿!”
听不到任何答复,宫婢疑惑地抬了头,忽然看到门从里拉开,弗云穿戴整齐地走出来,似乎已起来多时。
“何事?”
“是,是王上!请殿下速去!”
弗云脸一冷,匆匆到了长昆殿,这次与往日不同,才到殿外就已听哭声一片,他心里一沉。
漆鹿国的王,薨。
国丧之后,太子弗云即位,成为漆鹿国的云国君。
他坐在朝堂之上俯视朝他行礼的大臣,他到城楼之上接受百姓的欢呼,一下子,他到了权利的顶端,曾经许诺过的要接她回来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可是他不能,弥渡城中遭受水灾,百姓尚等待救灾,国西平原大旱,今年的粮食怕是要大大减产。
关键是他年纪尚轻,豹子一样盯着他后背的狼虎大有存在。
他如今不再是太子,可是,他是漆鹿国的国君!
“王刚即位,且丧服未满,本不该提起此事,但王在太子时期未立太子妃,如今东宫无首,终究是关乎我漆鹿国命脉的大事,还请王能破例,先立下王后,等丧服过去后再行大礼。”
说话的是朝中是三朝元老姜鼓老将军,他不仅手握天下兵权,且忠心耿耿,向来为朝臣民众所赞扬。
弗云记得他有个年方二八的小女儿待字闺中,任谁去提亲都被打出了门。
“姜老所言甚是,此事十分重要,请王早日确定了这后宫之主的人选才是。”随和的是吏部侍郎。
弗云记得他曾经是姜将军的门徒。
朝中迎合之人一个一个地站了出来,都在劝他早日立后。
他冷笑一声,早该想到,没了母后的管束,还有这一帮不死心的老顽固。
退朝后他回到太子殿,也就是如今的绛德殿,沈鹤白摸了下额头,一脑门子的冷汗,摇着头道:“弗啊不,王啊,看他们那架势,你要是不娶那姜将军的闺女他们就绝不罢休似的。”
弗云冷冷一笑,拿掉脑袋上的冠,“怎么,你不舍得?”
“呸呸呸!当心被那帮老顽固听到,把我当祸害后宫的妖魔给烧了!”
从前宫里不是没有宠幸男童的例子,但那些娈童的下场没几个好的,甚至有段时间,稍微跟那事扯上关系的宫人和谁家公子,都被很惨地处决了。
沈鹤白一想起曾经那段历史就脖子发凉,打了个寒颤。
“瞧你,你既是清清白白的,还怕什么。”
“你再这么祸害我两次就难说了!”沈鹤白真想回到从前,掐死那个拿这事儿开玩笑的小怪物,都是她!害得弗云兄现在也总喜欢开这玩笑。
小怪物她……也不知在掸木国过的好不好。派出去的探子都没了回音,掸木国的防卫做的真是滴水不漏,让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好吧,我当你害羞了。”
“弗云兄!”
“叫王。”
沈鹤白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五官?宓讲恍校?巴酰??头殴?〉陌桑?蝗恍〉母纱嗲氪腔丶抑值氐昧恕!
“我舍不得你。”
看沈鹤白真快要蹦起来了,弗云忙摆摆手示意他别激动,“有正事要同你说,你觉得姜将军家的姑娘如何?”
“听说秀外慧中,就按
四十二章 那还是牺牲你吧[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