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一想到孩子又开始落泪,不再如之前那般嘤嘤哭泣,而是静默伤心。
昏昏欲睡前,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宇文昊急呼一声:“梦妃!”
他的身后跟着八皇子,杜妃一见八皇子,那眼泪再度化成断线的珠子。
双双对对,各拥美入怀。这一对兄弟,神色里掠过伤痛、怜惜。
宇文昊的怜,是他知晓,夕榕为助他,竟拿自己的身子为赌,但凡是药,都有几分毒性,这一点他是感动的。他的拥抱是真,夕榕却视成是在旁人面前上演的戏。
八皇子的痛,是想与喜欢的女子再得一个孩儿,没想刚知晓消息,竟是落胎。
夕榕依在宇文昊的怀里,取出装有药末的香囊,沉痛低语:“找人辩过,是麝香和红花,皆是精练之物,药效在寻常麝香和红花的数倍之上。”语含愧疚,望着软榻上的杜妃,道:“八皇子殿下,对不住了!因我们府里的事,竟累及杜妃腹里的孩子……”
宇文昊捧住夕榕的纤手,冰凉异常:“怎的这般凉?”
郁兴心头一痛,重重跪下,道:“请殿下责罚奴才!是奴才没有照顾好梦妃……奴才该死,没想那些人竟然会在开胃汤下药……”
夕榕看了眼郁兴,道:“你别怪他。在这之前,郁兴用银针一一试过,可竟未试出来。”
杜妃想到落胎的孩子,本是优雅的低泣,这会子却“哇”的一声失声抱住八皇子放声大哭起来:“孩子,我的孩子……没了!本是担心府里有人算计,没想……还是没保住……”
郁兴跪在地上不动,低垂着头,仿似那个下毒害人是他自己一般,道:“请太子殿下责罚奴才!是奴才大意!”
宇文昊捧着她冰凉的小手,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双眉微蹙,他是男子,他不晓得对她的伤会有多重,她为他如此用心,且能辜负。道:“你且放心,此事就交予我来处理。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为我们的孩儿报仇!”
“我倒好说,只是平白累及了杜妃。”
八皇子放开杜妃,低低地安慰了几句。转身近了夕榕的绣榻,问道:“皇嫂,是何药物?”
从宇文昊手里接过香囊,里面有个小纸包,展开纸包,低头一闻,这等气息,似曾相熟,灵光一现,他忆起自己似在雍仪宫里闻到过。心头一震,再低头细闻,还真是这气味。
“八皇子殿下,你且带杜妃回去罢。她今儿也哭了许久,不能再哭,若是哭得多了,会伤了眼睛的。”夕榕望向杜妃,“早知如此,今日我就不拉你陪你用膳了……”
杜妃用帕子拭着眼泪:“此事与皇嫂无干,你……亦没了胎儿。”
她们应是同病相怜的女子。夕榕眸光移到宇文昊的身上,他的神色里只有无尽的苦色,双眉紧锁,似在想着什么。
八皇子道:“皇兄、皇嫂,这药粉能给我么?”
宇文昊低声道:“你若要,拿去罢。”他垂着脑袋,捧着夕榕的手,只不说话,满腹心事,情绪低落,任谁瞧了,都似在极度悲痛之中。
八皇子双手抱拳,满是歉疚地望着夕榕:“皇嫂安心休养,弟弟告辞!还望皇兄节哀……”
转身近了软榻,将杜妃横抱怀中,径直下了阁楼,刚至院中,有下人抬来肩舆,八皇子将杜妃移至肩舆。临离开时,他颇是不安又痛苦地回望着灵犀阁。
内帏,郁兴还跪在地上。
夕榕道:“郁兴,你且出去,这事不怪你。你若真有愧,回头我还有要事交给你去做。就当是将功补过了!”
“谢梦妃提携,奴才定万死不辞!”郁兴又重重一磕,直撞得木板作响。
宇文昊柔声问:“你……无事吧?”
夕榕不想他难过,道:“一早,你不是知晓真相的么。这只灵犬,是我花重金从南国借来的,用过之后,还得还予人家。趁着还租用着,你好好利用。打铁趁热,尤其是这种事,不可以迟疑半分,若是再缓,怕是凶犯就要逃走了。”她的语调看似平缓,却自有一种雷厉风行在其间。
宇文昊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看着榻上的她,情绪繁复,幸而对方要的是“胎儿”的命,如若再下更厉害的药,也许丢掉性命的便是她。
他一点也没看错,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为了帮他查出府中细作,竟能做到如此。
她,是这天下间最好的女子,亦是一个唯一让他动心动情之人。
“来人!”
郁兴急急进入,道:“殿下有何吩咐!”
“好生服侍梦妃!”宇文昊大踏步出了内帏,看似绝决,唯他自知,每一步都是这样的沉重,他认定了她,却看她为他,这般付出,这般劳心。
他给她一份真情,而她回是以生命为赌的相助。
第96章:梦妃侍寝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