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街我也好多年没去了，这里本来是南城的老街，巷陌交织，很有人间烟火。后来一直说要拆迁，但是从上个世纪说到新世纪，最后也没哪家拆得动，只留下了一片老房子。
原本住在这里的当地人，陆陆续续都搬了出去，把房子出租，或者做生意，或者暂住。
蒋离租的房子在巷子的一头，狭窄逼仄，外墙上都有年深日久的苔藓和裂痕，一看就是有几十年的历史。
我并没有急着去接触他，而是找了个小茶馆坐着观察。
他在隔壁的小超市打工，帮着卸货，拆纸箱什么的。
——我注意到他走路有那么一点儿不方便，好像是左脚受过伤。
这一点崔洁以前没提过，说明他受伤是后来的事。
会不会与唐大宇有关？
我不禁胡思乱想瞎猜着。
他其实也就三十岁出头，但看上去要比我们老得多，脸上已经多了沧桑与皱纹，两鬓也有星星点点的斑白。他个字不矮，整个人显得瘦长，年轻时候应该不丑，但现在早已是个落拓的中年人。
下班之后，他从超市出来，去隔壁菜场买了些蔬菜和肉，这才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蒋离先生。”
我走到他背后，招呼他。
蒋离愕然回头，警惕地看了我许久：“我不认识你，我也买不起什么东西，有传单不用派给我。”
他的语气萧索，可能是把我看成了推销员。
“我不发传单。”
我开门见山：“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关于唐大宇的事儿。”
像其他几个袁文博派人调查过的，只要报出食物恋的身份，他们就会惶恐不安。
但蒋离没接触过。
我也没法自我介绍是崔洁的丈夫。
干脆，就直截了当。
我明显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仿佛野兽一样，在一刹那间汗毛直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但他很快又平静下来，就那么一瞬的失态。
“我不认识这个人。”
他淡淡回应：“你找错人了。”
蒋离转身要走，我却拦住了他。
“唐大宇你要是不认识，那么周新宁呢？”
“舒薇薇呢？”
一个个名字报了出来，我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挣扎，甚至嘴角都无意识地抽动了好几次。
那些受害者的名字，对他来说，应该也是永远的噩梦。
“你到底要问什么？”
蒋离终于忍不住反问我。
他佝偻着身躯，像是有点驼背，但目光仍然是不避人的凶恶。
“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
“过去的事情，我全都忘了，我做的孽，我也付出了代价。”
“你们还想怎么样？”
他的脖子涨红变粗，愤怒让他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我静静地望着他，问：“是唐大宇害得你这样的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都市里的隐形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