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除了在死亡最临近的时刻,醒过来的时候就又没有了那种想要告诉他真相的勇气。
司机见她面色不郁却还是同意了上车,便跟着她,在离车子不远时上前为她打开了后面的门。
里面的男人神色清冷地闭目养神,听见动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眸,深邃如夜的眸中有隐约的暗光浮动,在他的注视下,沈初心敛着心思往里面坐了下来。
距离却是这逼仄的车里离他最远的距离。
司机轻轻关上车门,坐到了前面的驾驶座上,车子稳而缓的离开了别墅区,往沈初心现在住的贫民区驶。
“连家的事,谢谢。”沈初心被那扑面而来的冷冽的气息弄得有些微微地喘不上气来,手指紧紧掐在手心柔软的肌肤里,麻木般的疼,想说另外一件事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盛睿禾扭过脸来,定定地看着她冷淡至极的脸,唇轻轻一启:“我们之前,不用说这些。”那伤掉的腿此刻疼入心扉,他却觉得这种痛与她对自己这种态度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
那个七年前还一遇到开心的事就会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女孩儿,那个遇到半点不顺心的事就一个电话打进来,不管他是开会还是签约,永远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对他说:“限你半小时,如果不到后果自负!”
独独一回,她没有以那样的语气对他理直气壮过,却酿成了此生他最大的错误。
盛睿禾神情间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的动容,让沈初心感知颇深,手指一动将车窗降了下来,夏日的风一吹,她感觉好了很多。
“要的,平白无故让盛嘉总裁破费,我替他们谢谢你。盛先生。”沈初心咬了咬自己的唇,此时,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明知道,自己是真的很感激他的。
要不是盛睿禾,三天前连家母子就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要不是他,自己又要面对一次绝望的黑渊,可……心里什么都明白,嘴却半分不受她控制似的。
果然。
盛睿禾分辨出她的语气时,便冷笑了下,“你一定要这样往我心上插刀子才开心吗?”他转过脸来,双手成拳,重重的捶在车座上。
沈初心被他这样的暴躁行为吓得一懵,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外缩了缩,那心底最深处的惊惧惶惑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里面窒息而死一般。
她不经意间的动作彻底伤到了盛睿禾,他眸里有疼痛一涌,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她的脸儿,呵呵地冷笑起来。
怎么能怪她?怎么能够怪她?
沈初心愤怒地瞪向他,那被深藏了七年的怨和恨都涌上心头,涨得眼眶生生红肿起来,她朝他扑了过去,双手成拳拼命地捶着他的胸口怒吼:“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可是,是谁毁了一切?盛睿禾!你个禽兽,混蛋!是你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你现在来怪我吗?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对我做过些什么?”
他伸出双手却并没有制止她的举动,听掐着她那过分纤细的腰,不知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由着心做出最想要的来。
盛睿禾就那么由着她发了疯一样恨不得杀掉他,由着她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银色的西装被蹂躏得完全看不出昂贵的真面目来。
“盛睿禾,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不知道……”她真的把七年来的恨和怨都在此刻发泄了出来,这些年里的所有委屈和不甘和屈辱都用拳头一下接着一下捶下来。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可以请让她变回以前的自己。
当初,他坐壁上观任她家破人亡还搭上了李菁菁和肚子里的无辜孩子,她恨他。
当初,他一夜间由那个只对她温柔的哥哥化身恶魔,毁了她清白之后就失踪足足两个月,连一个安慰都不给她,她更恨他。
当初,她最最依赖信任的比亲哥哥还亲的人,由他亲手毁掉了,她恨死了他。
盛睿禾眼里全是心疼,他轻轻抚上她的发,轻声地在她耳边说:“我知道,我都知道。”颤抖着的唇悄然落在她的头发上,她不会知道,他又有多么的恨。
她那么爱自己的家人,可他当时……初初,如果一定要恨才能让你活下去,那么,就恨吧。
沈初心像是回到了七年之前的那个自己,开心就笑,不顺心就磨着最宠她的人,哥哥前哥哥后只让他哄,只亲近他一个。她以为自己眼泪在得知亲人一夜间都离开后就流干了,却没想到在那天,会哭得天昏地暗,暗夜深深。
眼睛肿成那样,嗓子都哑得说不出话来,根本不敢回家。便给小苏打了个电话,让小苏往李家打电话,就说她今晚留在苏宅不回去。小苏听出了她的声音不对,并不多问,立刻就答应了她,又对她说:“沈姐姐,不能和陌生男人喝酒的。”
这女孩儿吃了人生最大的亏之后,就滴酒不沾,误会了沈初心不回家。
&nbs
第24章:你知不知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