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宫也不大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只记得有一年春日里,楚公子爬到树上去,摘了一个卡在树枝之间的鞠,被令尊好一顿揍。”寒宁笑着说道。
楚州并没有想到寒宁会说这样的话,更没有想到这世间会有人还记得他过去的事情。
全家抄斩,上到古稀老人,下到刚出生的婴儿,除了自己一个活了下来,其余的全部被砍了头。
在那一刻,他的过去也被彻彻底底地斩断了。
没有人记得那场灭门惨案之前的他到底如何,甚至连他那可怜的父亲,也没有在史书上多几笔。
他从来不知道,这世间竟然还有人记得他从前的事,还是一件那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果可以,微臣倒希望可以一直停留在那样的时候,哪怕被父亲多揍几顿。”楚州脱口而出。
多好啊,那时候他还有个家,哪怕被父亲多揍上几顿也是好的,总好过那些人逐渐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我也时常这样想。”见楚州神色哀婉,寒宁也不再自称本宫,换了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同对方说起话来。
“军师一定不知,那日你摘走的鞠,是我娘亲手为我做的,我才玩了半日,便被大哥不小心弄到树上去了。”
“我想着等会儿叫人拿了梯子上树去摘下来给我,可才叫来家仆,那鞠就没了。我因此哭闹了一整天,一直央求父亲给我拿回来。”
“可王后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爱哭闹的人。”楚州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我那时才几岁,又有娘亲护着,可跋扈着呢!”寒宁也笑了,“我哭闹得厉害,连带着我娘也开始骂爹,说他闲得发慌,非请什么同僚到家里来,好端端把闺女惹哭了。”
“我爹惧内,又被我烦得无法,只好厚着脸皮去找楚大夫要,可楚大夫说,揍了你好几顿,你就是不肯说,一准是叫你弄丢了。”说这话的时候,寒宁的眼神也柔和得像春日的暖风。
楚州闻言,猛地抬起头,恍惚中,眼眸里似有泪花。
他接过话头,语气也不似方才那样客套,目光中也带着怀念:“难怪我爹这样盘问我,还说要是哪天他升不了职了,全怪我让他得罪了顶头上司。”
“哈哈哈……”寒宁笑了起来,眼中泪光闪烁,“楚公子一定因为我而挨了好几顿揍,因为那鞠最后也没能找回来。”
她与楚州从未见过面,便是那日,时辰也是错开的。
他们甚至年龄也不算相仿。她那时也就是五六岁,楚州已然是个小君子,可以随父拜访同僚了。
可世间之事偏偏就是那样巧,同一天,不同时,却对同一件事有着相同的记忆。
“那定然是不能再找回来的。”楚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孩子气的神情,“我将它藏在了我家祠堂里,它是个皮制的圆球,要让它不滚动可不容易呀!我藏了好久,我爹决计是想不到的。”
“你可害惨了我爹,那几日一回到家里便遭人嫌弃,最后不得不亲手又
第10章 往事不可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