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雨阁，月染守在门外，御医们已经被带去别处休息。
床边，兰溪九负手站立，一双沉如水，深似海的眸子紧紧盯着床上那人。
他手里握着一个绿色瓷瓶，里面的药粉足以让玄漠此生都无法醒过来。
他犹豫着，更想不明白，尚娇为何如此在意玄漠，难道她喜欢的是他？不可能，他试探过，玄漠对尚娇只是普通的情感，若说关心，也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心。
双手放下，他轻声唤道：“玄漠？”
叫了两遍，没有醒，他迟疑地坐在他身边，瓷瓶在手心里紧紧攥着，藏于雪白的袖子下面。
半晌后，他轻笑，说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床上的玄漠额头上被包扎一圈，看着很是凄惨，此刻刚毅的面容露出惨淡的笑，看向如雪莲般高洁的兰溪九，“你在犹豫什么？”
兰溪九眸底波澜不惊，也没有隐瞒，“在想娇娇为何如此担心你，竟然连我都拦不住她找刺客。你可知，她为了你，一晚没睡。”
玄漠盯住床帐处悬挂的银错金镂空香球，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你喜欢她，对吗？”见兰溪九不语，继续道，“春猎时，从你和二皇子对尚娇的态度，我就知道了一些。你不用担心，如果你能给她想要的安稳和自由，她一定会选择你。”
“为何？”为何不是你？兰溪九在心底又问了一个问题。
玄漠笑道：“我从国公那儿听说了，二皇子才是真正被当成储君培养的那一个，以后定要取代太子，做大辰的皇帝。我不知道娇娇有没有和你说过，她若嫁人，只会嫁一心一意喜欢她的人，做一生一世的夫妻，没有内宅争斗。姜瑾瑜，他做不到。即便他能做到，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同意。”
屋内落下一片静谧，良久，兰溪九才问：“你呢？就没有考虑过，尚娇如果喜欢的是你……”
“她没有。”玄漠看着他，“她对我只是哥哥的态度，我对她也仅限于妹妹的情感。更何况，国公是我亲舅舅，所以她才会那么在乎我的生死。”
兰溪九眼里终于出现了讶异的神色。
“这本就是秘密。我今日告诉你，只是想说，你若真心想娶娇娇，就一心一意对她好。”玄漠笑了笑，往上拉了拉被子，呻吟道，“好疼，那帮人，下手太狠了。”说完，别过脸，又睡了过去。
兰溪九则如释重负，许是郁结在心里长时间的问题被人解决，灵台清明又宁静。他站起身，轻声说了句“谢谢”，收起药瓶，迈步走了出去。
“殿下。”月染已经在外面守了一个时辰，见他出来，脸上挂着忧心和焦虑。自家殿下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尚娇郡主执意要找刺客时，殿下差点就出手了，若不是千影卫来，恐怕……
兰溪九将门轻轻关上，走下台阶，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依然如万年不化的冰块一般，冷声说：“通知西田那边，可以动手了。我回去时，除了皇后一党，不希望再看到跳梁小丑。”
月染惊骇，因为殿下原本准备推迟半年的计划忽然要重新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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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国公的试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