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改变,弄得王贵妃这么个端庄稳重的女人都手足无措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高于侯门不知多少倍的皇家。像权妃映月一样幸运的女人实在是太少。真可怜了那些花容月貌、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入宫多年了,都没见过皇帝,
大好的年华就耗费在了春去春来、经年累月的对皇帝的思念、期盼和等待中,百无聊赖而郁郁寡欢,在年复一年的孤独寂寞中,不得不为自己找些无可奈何中的精神寄托。有的人开始了与身份很不相称的打坐参禅,在豪华衣饰的包裹中有心无心地抄写佛经;有的人则在无边的煎熬中,染疾不治,郁郁而死。皇宫里休说抬出一两具尸体,就是再多,一般也不会惊扰到皇上。永乐眼里的后宫永远是玄武门内花团锦簇的御花园,繁花似锦,香雾迷蒙,只管大把大把地欣赏、愉悦就是了,他可不在乎什么分分秒秒流逝的花期,当然,也就更没有“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感叹。
此来北京带的几个嫔妃,也只是礼节上、颜面上的考虑,若从内心深处,他是基本不
需要她们了。这种反应起先是自映月死后心理上若有若无的对其他妃子的疏远,后来竟然是身体上的微妙变化,他感觉自己那方面的能力真就一天天的不行了。
来北京之前,他去了张贵妃的长乐宫,也到了任顺妃的万安宫。张贵妃,一个万种风情、天性张扬的女人,也没有使他打起精神,那不争气的家伙软塌塌地竟找不到门口,几番折腾之后,竟在滑道外宣泄而去,张沄秋如饥似渴般忍无可忍,呼风唤雨也无济于事,
在香汗涔涔、气喘吁吁的抓狂中,狠命地抱着皇帝不肯放手。
任顺妃是个老实本分、性格内敛的女人。从朝鲜过来,不知她是水土不服还是思念家
乡,整个身体一直在一天天消瘦,特别是近两年,更显纤弱无力。皇帝说话声音大一点,
就把她吓得猫一样蜷缩在床尾不敢动弹,偌大的万安宫在她眼里竟是如此的空旷而寂寞。
蹑手蹑脚惯了,外面突然的响动会让她半天转不过神来。
面对这样一个柔弱得风一吹就会飘走的骨感女人,永乐也没有找到男人的尊严,想吹胡子瞪眼,又有什么来由?见他沉着脸,这个女人就像是犯了大罪一样兀自颤抖起来。他顿生歉意和怜爱,便将她慢慢抱紧,慢慢抱紧。
国事家事心事事事不顺,以致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着海童岀使瓦剌,是他甩出的一个杀手锏,马哈木继续桀骜不驯,要不要诉诸武力?若几十万大军、三四年的工夫两次出征,
国家在粮饷上可以承受吗,百姓巨大的运送负担可以承受吗,大臣们会真心实意地接受吗,
历史上会留下一个“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的皇帝貌相吗?
就像是在读一本本奏折,翻过这一页还有那一页,千头万绪,字如泉涌,从后宫到前
廷,总也读不完。从瓦剌他又想到鞑靼,阿鲁台虽然败了,但他绝不是一个甘心罗拜、久居人下的人,没完没了地长期和瓦剌搏杀,是为什么,就是为争夺草原的控制权,一旦实力恢复,他会毫不犹豫地和大明作对。升赵栓儿为千户,不远千里到草原和阿鲁台的妹妹完婚,三年之后会带着蒙族的妻子回到大明吗,他会细细地查看鞑靼在十年生聚、休养生息中的变化吗?
他翻了个身,手脚一用力,骨关节又有些隐隐作痛。上了一把子年纪,年轻时落下的风湿症又犯了,再加上那个说不出口的毛病,所以,来北京时他特地把御医盛寅带在身边,
用了一阵子药,风湿症倒是减轻了,可就那个毛病怎么也不见效。盛寅的意思是暂停房事,
慢慢调理,过个一年半载的就能显效。
曾经沧海难为水,他对女人已没有什么兴致,这种治病的禁欲倒也不是难事。身病加心病,国事复家事,令他心里苦恼而精神亢奋,直到三更后才迷迷糊糊睡去。就要早朝了,
当值太监马云不忍叫他,还是他自己的生物钟让他突然醒来,把马云骂了一通,吃了些早膳,匆匆上朝去了。
第60章 宫府深奥其隐难言 河海广阔此论畅达(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