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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论的马车碾过最后一道车辙时,车窗上的霜花正顺着木纹缓缓滑落。
  “他娘的,出力不讨好。”
  他蜷缩在锦垫上,望着车窗外飞速后掠的枯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鎏金腰牌。
  腰间的琉璃瓶中装着的毒酒随之晃动,这正是楚空泽赏赐给他的,就是怕出使失败,以死谢罪。
  上面
  “楚使”
  二字已被他用刀刮去一半,露出底下斑驳的铜锈。
  “大人,已到凛霄国边境。”
  车夫的声音透过毡帘传来,带着北疆特有的粗粝。
  张论猛地坐直,腰间的琉璃瓶随之晃动。
  他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藏在衣领里的密信,那是楚空泽伪造的
  “凛霄国求亲书”,只要呈给对方国君,便可坐实其
  “狼子野心”
  的罪名。
  然而当使团抵达凛霄国都城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仪仗,而是黑洞洞的弩箭。
  张论望着城楼上悬挂的
  “血仇”
  大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楚使张论,可还记得多年前的‘鹿原屠城?”
  凛霄国丞相站在城头,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的卷轴,“我主有令:斩使祭旗,以慰亡魂。”
  张论的喉咙瞬间被恐惧扼住。
  他想起楚空泽当年为逼凛霄国就范,在鹿原屠杀三千妇孺的场景,那些孩童的哭声曾在他梦中萦绕不去。
  他颤抖着跪下,笏板
  “当啷”
  落地:“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求和!圣上愿割让北疆三城,永结同好!”
  “求和?”
  丞相冷笑,“晚了。”
  他挥了挥手,城头上的弓箭手齐齐张弓。
  张论见状不妙,转身就跑,却被车夫拽进小巷。身后传来密集的破空声,一支弩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墙上撞出火星。
  “大人,快走!”
  车夫扯掉伪装,露出里面的楚军服饰,“末将圣上之命,在此接应!”
  张论愣了愣,这才想起楚空泽曾怀疑他与萧逸尘私通,特意派了心腹车夫监视。
  此刻生死攸关,他也顾不得许多,跟着车夫七拐八绕,终于在夜色中逃出凛霄国边境。
  三日后,北疆小城的客栈里,张论对着铜镜刮去胡须。
  镜中人眼窝深陷,两鬓斑白,再也不复朝堂上的风光模样。
  他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面装着他半生贪腐所得的银票,足够在偏远山村做个富家翁。
  “小二,来一间上好的客房!”
  他刻意压着嗓子,戴着面具,不让外人看清自己的面目。
  店小二眯起眼睛,盯着他鼓鼓囊囊的包裹:“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收拾。”
  夜里,张论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渐渐放下心来。
  他开始幻想未来的生活:买几亩良田,娶个年轻媳妇,再生几个孩子...
  正当他迷迷糊糊要睡着时,房门
  “吱呀”
  一声开了。
  两名蒙面人闪入,手中钢刀泛着冷光。
  张论惊恐地滚到床底,却被一只脚踩住后心。
  他抬头,看见对方腰间的玉佩,那是楚家死士的标志,名为
  “玄虎令”。
  “任务失败,便只有一死。”
  为首的死士掀开面罩,竟是他昔日的亲卫。
  张论想喊救命,却被对方捂住口鼻。
  钢刀落下的瞬间,他看见窗外飘起细雪,想起京华城的第一场雪,想起楚空泽赐给他的那杯毒酒。
  血珠溅在窗纸上,将
  “安睡”
  二字染成暗红。
  店小二站在走廊尽头,默默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那是芙竹的暗桩。她摸出密信,上面只有萧逸尘的亲笔:“楚家鹰犬,虽远必诛。”
  与此同时,京华皇宫内,楚空泽正对着舆图大发雷霆。
  张论的死讯传来时,他正在用银签子挑开葡萄皮,琥珀色的果肉掉在奏折上,宛如点点血渍。
  “废物!全是废物!”
  他将银签刺入桌案,“凛霄国不出兵,青丘国倒戈,连个小小的张论都办不成事!”
  一旁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递上密报:“陛下,萧逸尘已破玉门关,距京华只剩三日路程。”
  楚空泽烦闷的忽然抓起案上的青铜烛台砸向墙壁,鎏金烛龙撞在砖面上碎成两半,吓得

第268章 攻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