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下,一名头发花白的花甲老者忽然痛哭出声,“没有我!没有我啊!我今年都六十二了,这次再不中,到死都只能是个举人了!”
那老者痛哭流涕,不甘心地跪在榜下,一遍遍地仰头瞪着榜上的人名,也有不中的考生,和那老者一样涕泪横流,一时四方哭嚎声不断。
沈见洲站在榜下,也不上前劝慰,这是杏榜,考中便是贡士、进士,考不中也还有举人的身份在,没什么好可惜的!
君不见,泱泱国土,多少鹤发老者,名落孙山,一辈子也只能止步于秀才、童生,到死名字也没挂上“桂榜”!
还有他们这些人……
沈见洲心生黯然,很快又打起精神,如今杏榜已经发放,夏明奎等人已经按照计划,隐藏在前来看榜的考生之中,只要他率先爆出江南乡试科考舞弊的内幕,想必夏明奎等人定会附和,到时候……
沈见洲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正要按照计划开口,忽听身边一人爆喝道:“吴放,好个吴放!去年乡试,贿赂考官得了举人的功名也便罢了,今年会试,竟也能榜上有名,好好好!江南盐商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京城来了!”
一声爆喝,不啻惊雷!
“乡试”、“贿赂”、“江南盐商”……
几个清晰的字眼,钻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江南乡试……江南乡试科考竟然发生舞弊了!
这可能吗?
他们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
沈见洲心中一惊,忙不迭地打量着身边之人,却见那人穿着常见的青布长衫,相貌平平,只有一双眸子闪烁着精光。
此人是谁?
并不是他们明心学馆的人啊!
但听这意思,不仅知道吴放,还知道江南乡试科考舞弊的事,莫非,也是去岁参加乡试的考生?
沈见洲思绪纷纷,那人却在众人的高声催促下,面露悲愤道:“如大家所料,去岁江南乡试,主考官邹敬,副考官苏弘信,收受盐商贿赂,大肆录取盐商之子,寒门子弟,少有上榜!今日杏榜之上,也不知有多少歪门邪道之辈,占去几多属于我等的功名?”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
贡院门前,本就围了数千人前来看榜,除去三百来名榜上有名者,剩下的都是名落孙山之辈!
这些人正值悲愤失意之时,一听江南乡试科考竟发生舞弊,舞弊者还有可能占用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功名,哪里还能坐得住?
“大家看,三甲第三百零三名的吴放,便是江南盐商吴雄之子,邹某原以为吴家在江南横行,已是霸道至极,谁知在京城竟也有这般布置!那吴放文墨不通、欺男霸女,竟也能榜上有名,邹某实在……”
邹姓考生眼中含泪,“我等十年寒窗,为的不就是今朝能够出人头地,若是吴放这等胸无点墨、不学无术之辈,也能榜上有名,我等苦读之辈,到头来却白学一场,这让我等……唉!不如撞死在这杏榜之下,看朝廷能不能给我等一个交代……”
这名邹姓考生,口中说着话,竟真要往杏榜上撞去,其他考生一看,哪里还能袖手旁观,七手八脚地将他拽住。
“邹兄不可!”
“是啊!邹兄!”
这边正七嘴八舌地劝着,那边却另有一人道:“不止吴放,那三甲两百八十四名的杨谦,就是扬州盐商杨有道之子!还有未参加会试
第50章 榜前大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