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首让人无法形容的曲子。
在哀酒的一双细骨孑孓的手停下来的时候,小囹别院门口的长阶之畔,已经美人落泪,泣珠落台了。
很多人的心里,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只是她们的心里都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怅然若失。
她们没有想起来关于自己的任何的悲伤的往事,就是这样,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而落泪。
哪怕就是阿听,哪怕就是晚妆,她们两个极其擅长音律的人,此时此刻不仅仅是和她们有同样的感觉,她们脸上更多的,实际上是难以置信。
因为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这就是苍山负雪的本意么?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有的心事在此时此刻恍若尘埃落定一般,你忘却的尘世,忘却了自己,忘却的一切。
你仿佛是到了另外一个极其安静的世界里游历了一番,那个世界很美好,没有世俗的眼光,没有生存的艰难,没有任何坏的事情,甚至是好的事情。
没有错,你在那个世界里,体会不到任何的悲喜,你的心里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是地底下深埋了千年,根本不见阳光的深湖一般,毫无波澜,没有生命。
在这其中,你感觉不到任何的悲伤,但是你却会止不住的落泪,你的眼泪因为什么而流出来,你不知道,因为你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的情绪。
这是最可怕的地方,因为你控制不了自己,你无可奈何。
在这其中,你只有一个感觉,仿佛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你的身体里一缕一缕的,随着这悠扬的琴声,离开了你,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只知道,这一样东西的离开,你既有解脱的释然喜悦,也有分离的忧愁悲伤。
只是这一切,在一瞬间,便化作泪水,离开了你。
“这……就是苍山负雪么……”阿听的一双纤纤玉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琴弦,琴弦似乎因为崩的太过用力,已经在她的手上勒出来了一道血痕。
一个琴师,最重要的是什么,大概就是那一双手了,所以阿听的手指保养的极其的好,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皱纹,像是完美的掉了一般,但是,这一爽恍若艺术品般的双手,正在流血。
鲜血丝丝缕缕的顺着琴弦落下,滴在了琴身之上,在清漆的琴身上,化作一朵一朵的红花。
弹奏完毕的哀酒慢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抬起一只手,示意江守将帝珀拿回去,然后慢慢的起身,抖落一身的落花。
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在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哪怕将自己隐藏在一副坚固皮囊下的?灼,也不例外。
“我说过了,苍山负雪,重的便是一个负字,这一首曲子里,共有十三处欢调,二十七处悲调,看似是离人曲,实则是一段诉情书,这诉的,却不是离人对离人的情,而是对这天地的怨,庸人以为这曲子悲戚婉转,实则是俗世未然罢了,你才疏学浅,功力不够,悟不出来苍山负雪的悲怆,也不足为奇,只是,你基本功足够成熟,看来是幼年学琴,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这么多年,这么纯熟的经验,却看不出来这苍山负雪的曲调寓意,看来,你的琴声,也就止步于此了”哀酒站在落花之中,一字一句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对于阿听来说,这仿佛就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全部刺在了阿听的心口之上。
她不明白苍山负雪是真,但是她的琴声,不可能止步于此。
“就琴艺而来,哀酒姑娘,阿听要尊重你一声前辈,只是,前辈的话,是否有点太过狠绝毒辣了呢?”阿听原本是跪坐着的,自然是让站着的哀酒,看起来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阿听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认为,自己就算是不如哀酒,但是也不至于像哀酒说的那么不堪。
她们,应该是势均力敌才对。
两人如此互相平视着对方,阿听看着面无表情的哀酒,忍住了自己的咬牙切齿,随即又说道“对于你的苍山负雪,我自然是承认足够厉害,但是,你厉害,并不代表,你可以如此否决我的努力,在我的苍山负雪之中,在场的所有人,她们都已经入了我的曲子,我便不是失败的”。
看着阿听这种似乎是硬要和自己争一
第一百八十章 实则是俗世未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