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情愿不情愿,你也是自小便开始学六艺的,竟不知这六艺便是礼、乐、射、御、书、数,这书还在乐后排着。”
知秋挠一下头,一脸不好意思。
道善又接着道:“书画高深,这乐律却不一样,要知道‘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这乐音啊,都是从人的心里发出来的,这一位弹得也好……不过……”
知秋忙问:“不过怎样?”
道善倾耳细听,缓缓道:“转折之处,总是急了些。不过也正好,这曲子本就是协律郎因为爱慕公主,为表明心迹所作。其实和《凤求凰》是一个意思,他这样弹奏还真显得‘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步蘅眼珠一滚,斜睨着远方,不耐地道:“这乐音是从他心里发出来的,却未必能走进别人心里去,听得久了令人心烦。况且急则必不能久,看他能弹到几时。”
道善点头道:“这声音应该是从院外传来的,外面并没有人家,他必是在旷野之上。风这样大,只怕这一位要给吹病了,到时候想弹也没力气了。”说完这话,便抬脚走了。
知秋见步蘅眼睫一动,仿佛有所动容,便补上一句:“姐,你说他这么早来,吃早饭了吗?不会饿着肚子吧!”
步蘅也不理,转身回房了。
然而这日的风偏偏还十分狂躁,昨日下雨存的湿气,不一会儿就给吹没了,空气干得就像落到李?身上的松针,干枯尖锐,偶尔一根从他手过,落到琴弦上,都是轻微的刺疼。
他坐在松树下将那首曲子弹了好几遍,被风吹得脑中都是嗡嗡之声。他担心风声太大压过了琴声,令步蘅听不到,就想待这一曲终了,换个地方接着弹。
弹到最后几个尾音时,却见知秋一手提着青霜剑,一手提着食盒,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有笑意伴着那袅袅余音自脸上透出来,他将手按在琴弦上,目光如清清溪流落在知秋身上。
知秋衣衫单薄,却满头是汗,呼吸急促。走来先眉目含笑地看一眼满身松针的李?,而后先行礼道:“小臣见过盛王殿下,不知殿下在此,让殿下受累了。”说到末尾,声音因为浓浓的笑意止不住地发颤。
李?瞧着他手里的食盒道:“看你跑得一头汗,本王便恕了你。”
知秋放下青霜剑,双手捧起食盒放到他面前,抿嘴笑道:“哦……小臣正练剑呢,家姐让小臣送东西过来,所以才一头汗。”所以说,他这一头的汗并不是因为着急送东西。
李?眼睫一翻,拿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往他脸上一照,便又垂下眼帘望着面前的食盒,眉梢嘴角笑容荡漾地道:“你姐让你送来的?”
知秋顺势席地而坐,与他面对面,道:“是啊,我姐说,让殿下吃了就走吧!别弹了。”
李?皱眉道:“怎么听起来像打发要饭的!”转念一想,风这么大,让我回去才是真正的关心我,便又笑道:“也罢,我也饿了,吃了再说。”他亲手将盒盖掀开,满怀期待地往里一看。
偌大一个食物,却只放了两样吃食:一个碟子盛着三块小点心;另有一个炖盅,盖子紧紧盖着,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炖品。
李?先拿了一块点心,原来是一块山药糕。
那山药糕中间是白色的,上下则是红色,闻一闻还有一股玫瑰花的香气。
见这小点心如此娇艳,映在李?眼中,成了灼灼桃花,声调温柔地问:“这是不是你姐亲手做的?”
知秋“扑哧”一笑,却不言语。
“笑而不语算什么?是还是不是?”
知秋憋着笑,摇着头道:“殿下乃是亲王,小臣乃小小校书郎,岂敢说造次之语!”
李?手拿点心,且不吃它,挥一下手道:“那你就不要当我是亲王,就当……我是九华山上戴发修行的和尚,下山来你家化缘的。有什么便说什么!”
知秋笑道:“殿下在此弹琴所谓何事,小臣心里可清楚。您要真是一位和尚,不好好寺中念经,在这儿‘凤求凰算怎么回事啊?”
李?却振振有词:“佛祖在大悟之前,也是一位王子,既有王妃又有孩子。你说他要是一心念经,能把王妃和孩子念来吗?我正是心中佛,才如此的。”
知秋倒佩服他的诡辩之才,点着头道:“行,和尚说得有理。那我告诉你,你想吃我姐亲手做的东西?别想美事了!我姐连水不会烧。这个两样东西,是她跟我说了一声,给你送点吃的喝的,我就去厨房亲手给你拿的。”
李?便将山药糕放下,不满地道:“让你来送,你还拿女子爱吃的东西,还这么少。”
知秋亦是不满,气得道:“这原本可是给我姐准备的,居然还不领情……”
李?一听,又连忙拿起那块山药糕,道:“这是你姐素日吃的点心吗?放了玫瑰花吗?”吃了一口,又去看炖盅,“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知秋倒也佩服他这变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将琴代语写衷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