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与他隔出一些距离，再细细一看，原来是李?。
他黑衣黑发，融进了这无边的夜色里，唯见一张脸白皙如玉，眉目含愁。
见他这副打扮，好几个念头在步蘅心中转了一转，来不及得出什么结果，见上前一步，嘴唇轻动，似乎又要唤“青芜姐姐”。步蘅连忙下跪行礼道：“参见寿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姐姐快请起……”他说着，伸出双手来。
步蘅连忙起身，自然不需要他扶，如此一来他一双手扑了空，尴尬寂寥地停在空中。
步蘅瞧他一眼，想他方才走近时自己竟没有一点察觉。这固然与她方才心思纷乱有关，可也足见他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样，乃是身怀绝技的！
“天色这样晚了，寿王殿下为何还会在这里？”步蘅客客气气地问。
李?笑而不答，却反问：“姐姐呢？”言辞间很是气定神闲，倒似是在街上闲逛，不期而遇似地。
步蘅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接，心中“滋啦”一声，似是将一捧雪往烈日下一丢，瞬间烟消云散，天地清晰。她一笑道，目光如丝地将他绕住，缓声问：“在王府假山那里，那枚石子，出自寿王殿下之手？”
李?亦小心地望着她，还未答言，已透过目光询问、试探过。他脑中思绪千转，早已有了主意，便道：“那只黑猫也是……”
步蘅面上一凛，后背更是发凉，道：“原来……寿王殿下早就跟着我……”背后似有一双眼睛，那复杂幽深的注视令她忍不住想回头，却又不敢回头。
李?急切地道：“我是担心你啊！夜探亲王府邸一旦被抓到，那可不是小罪！”
步蘅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质问他，此时倒不知该如何说了，只得先道一声：“多谢寿王。”
李?唇边透出一点淡然的笑意，故意问：“姐姐为何事谢我？”
“自然是为寿王殿下方才暗中助我之事。”
李?笑道：“那么，那一回王辅忱抢书，令你身陷境险，我飞针救你之事呢？姐姐，是不是要再说一声谢谢？”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也该将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好让她知道自己待她的心意之重。
步蘅心头一惊道：“原来也是你……”她只得下跪，“多谢寿王殿下救命之恩！”
李?连忙扶起她道：“姐姐千万不要这样……快快请起！”
步蘅站了起来，后退两步道：“原来我已得寿王殿下暗中相助多次，这可真让我不知该如何答谢了！”这样的相助，令她既为难又害怕。
她本该对他千恩万谢，可是心头怀疑之事却只差了一层窗户纸便要点破，证实只是面上的事。如此一来，既然如此，自己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况且，他暗中的帮忙都这样悄无声息，令她没有一点察觉，真如一双眼睛悬在她头顶，又叫人如何不害怕？这个寿王又哪里只是一个苍白少年，他背后也还不知会隐藏着多少阴谋诡计！
她心惊胆战地望着他，心中念头飞转。
“姐姐，你……你知道该如何谢我！”他温柔地道，“只要……将我我最想要的给我……”眼神更是柔情如水，胶着在步蘅身上。
步蘅心头一怔，心里发出“通通”的闷响，一下接一下，虽然缓慢却不绝于耳。
这声音如此吵闹，令步蘅心烦不已，道：“可是，我并不知王爷最想要什么……”
李?究竟是年幼，又面对着心爱之女子，面上不禁作烧，羞怯地道：“我最想要的自然就是……姐姐你啊？”
他有这番心思已是多时了，步蘅也不是今天才知。她从前认为是自己那虚假又无意的救助，才引来了他的倾心，因而于心有愧，还肯将心意明说并好言相劝。后来再听说，见他仍是执迷不悟，便有厌烦之意。
此时又听到，她不禁冷笑出声，反问：“是不是夜色太暗，令寿王殿下没法子看清楚我的样子？”
李?不解地望她一眼。自裕王府透出来的一缕柔光落在她脸上，脸色越发的莹润如玉，额间一道淡红，清秀五官间自有一股清冷的孤傲之气。见她貌美动人，李?心头掠过一阵柔情，微笑着道：“看得清楚，怎么了？”
步蘅抚一下额道：“有了这个疤，我便不再是从前的我，已不可能助寿王殿下达成所愿，寿王殿下要我何用？倒不如让我送殿下点什么，比如金银珠宝、花鸟鱼虫……即便是不常见的，十分新巧的玩意儿，我都会拼尽所有替殿下办来！”
李?脑中轰然一声，变得空白炽亮，空无一物，最终失声道：“难道姐姐现在还以为，我是听了皇伯父之言，才假装倾慕于姐姐吗？姐姐，你竟然到现在，连我对你是一片真心都不相信？！”他眉头一拧，心头又是发恨，又觉得痛楚。
步蘅见他十分心痛的样子，心头中软，愧心大起，本要说几句抱歉的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少年狂心横波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