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听李?直接说起，皇上也不觉得惊讶，只是又悲凉又欣慰。
悲凉的是李钰乃是他的亲生儿子，居然害他！欣慰的是李?关心他的身体，做事也有分寸，算得上是处处为他着想！
皇上怀着这份复杂的心情,问：“那你查出什么了吗？”
李?愁容满面地道：“我先从父皇的饮食着手，调查许久一无所获。想着六哥将蒙武带回府多日，必然审问出了什么结果，然而去府上一问，六哥竟然从未审问过他！父皇不妨猜一猜，这是为何？”
皇上听到这里，不禁缓缓直起身子，面色冰冷地道：“你直说吧。”
这样回应令李?如鲠在喉，他顿了顿，接着道：“他一直围着叶家姐姐转，别的事都顾不得了！中秋那天，蒙武与六哥府上的一个女子里应外合逃出府去！他知道后，也不派人去找，反倒亲自去九华寺摘了许多梨子，配上一些青橘子送给叶姐姐……”
梨子与青橘子的典故，皇上还记得。想到李?那副人高马大的样子，在“情”字一事上却矫情至此，倒禁不住一笑，转而问：“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李?一时语塞，喉头梗了好久才将眼睫一抬，双目晶亮地望皇上继续道，“父皇明知儿臣喜欢叶姐姐！”
他眼里的那份明亮，分明有无尽的埋怨，皇上不禁一叹道：“?儿啊，因嫉妒跟踪、污蔑，甚至在背后闲言碎语，可是不好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皇上仍旧认为他是在吃醋！
不过……他的确是在吃醋！李?只觉心里翻江倒海，奋力压抑着道：“什么也瞒不了父皇……儿臣的确跟踪过他们，所以才会知道那些。可是……儿臣所言也句句属实，父皇尽可以去调查，看六哥是不是如儿臣所言。”
“所以……李?真的没有从蒙武那里审出什么，还将人给弄丢了？”
“不错。”李?说完，想到皇上的雷霆手段，若是调查必然能查到自己头上。停顿一会儿，便又立刻道：“不过……儿臣见六哥并无心寻找，便自己派人找到，已关押在府中了！”
皇上眸子一凝，正想说些什么，李?突然叩头道：“儿臣此举，也是为了尽快调查出父皇是否真的中了毒……”
皇上日理万机，也无暇去管他们兄弟之间，因争风吃醋做出的可笑事，只要对待彼此没有歹毒用心，也就罢了。
皇上眉目间露出一抹凝重，沉思半晌道：“?儿从未想过，李钰有可能向朕下毒……所以才将审问蒙武，当作无足轻重的事……”
“即便与父皇无关，这也是一桩大事！这样处置，也太儿戏了！”
“他素日里不是这样，那次在太极殿上，那些不肖子误会他，你看他当时的应对，便知他冷静果断，头脑清醒，雷厉风行！”
李?冷冷一笑道：“儿臣也不怀疑六哥的才能！可是，一个未来的皇帝，怎能沉溺于儿女之情，恨不得将正事全数抛于脑后？”
“若真如你所言，他岂不是会成第二个唐明皇……”
“唐明皇原本是个好皇帝，只不过遇见了杨贵妃……若无杨妃，他这个皇帝自然能够好好当下去！”李?郑重地道，“并且，儿臣也是真的很喜欢叶姐姐，若是此生，儿臣不能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皇上眉头一皱，盯了李?一眼，只默然不语。
“父皇……”李?继续哀求。
皇上伸手止住，道：“朕知道了，容朕细想。”
细想的结果会如何？李?并不敢揣测。他原本以为，凭着皇上对他的愧疚与疼爱，没有什么是他求不来的！然而现在看来，给或不给终究还得靠皇上的一句话！
皇上的心那样深，谁能猜得透呢？比如今天，皇上就对他，一时斥责，一时保护，一时又极为信任——他说他绝无争位之心，皇上便信了，还将储君之事告诉他！
可是，这信任到底是真还是假呢？李?无法肯定。
“跪安吧……”沉吟良久，皇上道，而后便拿起朱笔，继续批阅奏章。
李?只得行礼告退。跪得久了，再加上心中大起大落，站起来时，只觉头重身轻，猛地向前栽了一下，幸亏扶住了一旁的紫金兽纹大鼎。
皇上抬头看到，忙问：“没事吧？”
李?眼前花了花，很快便恢复过来，于是转身回道：“儿臣没事。”大鼎里焚着香料，他立在一旁，那缕缕青烟便都得绕过他，再渐渐飘散。
皇上见他面容于清秀里带着一股凛冽之气，又身材修长，穿着华服，宛如仙人，便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低头继续批阅奏章，笔尖上凝的朱砂滴落下去，皇上心里也“叮”地一声，猛然抬头道：“?儿，你已查清楚
第一百七十五章 青烟袅袅散无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