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戒严的祭伯城,终于撤了四处站岗的士兵。实则外松内紧,主要力量,都集中在了宫防和城防上。少了奸细作乱,又有太傅和司马两位联手运作,宫里的消息被捂得严严实实。
街上多了许多穿着粗麻褐衣的庶人,时不时驻足歇气,分明是军士穿了常服在巡查,寻常人是看不出的。熟悉朝制的公卿,却察觉了一丝诡异。不少人旁敲侧击,上下奔走,企图为前几日的事找出个说法,以窥见宫中的情况。
终于,有“非凡人”得出消息,太傅进宫驱邪成功,但世子和君夫人之间,却因此生了龃龉。世子认为君夫人专权,君夫人认为世子胡闹……反正,就是双方掐了起来。
还听说,世子掌握了宫中禁卫,风扬夺司马军权不成,便牢牢把持中军虎贲的职权,封了宫门。司马为了解救君夫人,又不能直接将世子这一国储君软禁了,无奈之下,配合世子胡闹,才有了前几日的戒严之举。眼下,司马已令行夫,将消息送至成周,请君上回来做主。
众卿进宫不成,又将司马府和太傅府围了,频频到访探听消息。“黑白双煞”忍无可忍,终于承认,君上不日将回国祭祀先祖。这分明是托词,众卿心知肚明,便不再有人去宫中求见。不过两日,祭伯城又安宁下来,都在坐等国君归来,上演一出好戏。
丰收已过,渐渐离孟冬十月近了。
就在这样的诡异气氛中,好似已过了好几个春秋,实则不过几日功夫。
神秘的黑衣细作潜伏不出,日子却不好过。受了剑伤,又没有药医治。每夜,宫中巡查三四次,他担惊受怕,休息不好。健康状况每日愈下,眼看熬不到祭伯回来,就会一命呜呼。
鸽子终于飞了回来,
黑衣人捏着那小段秸秆出神,一个小小的“乱”字,已说明了主人的意思。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祭国上下和睦,不然多年的心血,便付诸东流。他朝向东北,行礼四拜,换了衣服踏出门去。
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注定要为自己热爱的故土,献上一捧热血。
生死,早不在他考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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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姬这几日都吃住在小寝中,几乎和?u夫人同进同出,司马和太傅来会,也不刻意避讳她。所有事都按照姬足的计划进行,太傅和司马多有夸赞。听得姬足得了肯定,挽回名声,安姬比自己吃了蜜还甜,连带着学礼乐也带劲了些。
傅母为了弥补罪过,凡事殷勤,事无巨细。这才过了午时,哄了安姬睡下,又去准备梨汁,好让两位主子润肺降燥。
?u夫人坐在内室的桌案边,翻看来日祭祀所需物,查看有无纰漏。时不时往床榻上描一眼,看安姬的情况。岁月静好,让她生出恍惚,儿女双全,内外无忧。想着想着,竟双眼朦胧,又忆起在郐国的旧日子,顿觉时光飞逝,物是人非了。
?u夫人正在恍神,安姬一声轻呼,揉着眼下了榻,见?u夫人对着昏黄的豆灯发呆,糯糯问道:“叔母,灯火太暗,仔细伤了眼睛。”
“怎么光着脚就下床了,快站上去,地上凉。”?u夫人走上前来,帮安姬穿戴。
突然,
一个佝偻着背的内竖走了进来,躬身道:“夫人,傅母吩咐,公主醒来后,可用梨汁润肺。”
细作外逃,这种非常时期,身边的陌生人都会被额外重视。
?u夫人一边帮安姬穿戴,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傅母呢?”
“在庖厨准备其它吃食,小人是‘庖人手下徒属,所以,由小人代劳。”
?u夫人手中未停,侧着身子对着内竖,不动声色。
安姬站在榻上,却将这内竖的动作看在眼里。见内竖端着梨汁的动作有些别扭,左边明显要低一些,似乎举不高,心中生疑。
安姬兴奋道:“呀,有梨汁喝,真好。是傅母准备的么?”
 
第50章 51作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