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的月光格外惨白。当瑞鹤号的舰载机掠过夜空时,詹姆斯看清了飞行员苍白的脸——那张因脚气病浮肿的面孔,与白天发现的日记主人重叠在一起。日记最后一页用颤抖的字迹写着:34;妹妹,我的指甲开始脱落了,但最痛苦的是夜里梦见你做的牡丹饼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啃皮带;
海战胜利的虚假欢呼声中,詹姆斯在礁石后发现两个濒死的日军士兵。他们共用一条溃烂的腿,蛆虫在伤口里蠕动出沙沙的声响。较年长的那个突然用英语喃喃道:34;横滨......灯塔;发音标准得令人心惊。当詹姆斯凑近时,垂死者却将某物塞进他手心——那是颗融化的牛奶糖,黏稠的糖浆裹着几根断发,在月光下像琥珀包裹着远古昆虫。
战争结束多年后,詹姆斯仍会在雨季闻到幻觉中的血腥味。某天他颤抖着打开泛黄的作战地图,突然在角落发现当年那个大阪士兵用血画的樱花。花瓣的轮廓由弹孔组成,而花蕊处写着:34;我们都在啃食彼此的骨头34;。窗外传来孩童嬉闹的笑声,恍惚间与记忆中三味线的颤音重叠,咸涩的液体终于冲破岁月的堤坝,滴落在早已凝固的牛奶糖上。
詹姆斯·威尔逊的指尖在潮湿的地图上摩挲,油墨的苦味渗入指甲缝。无线电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静电噪音,夹杂着飞行员最后的呼救:34;左翼引擎起火...重复...左翼;突然的静默比爆炸声更令人窒息。上个月坠毁的零式战斗机残骸还在丛林里闷烧,焦糊的铝合金气味与腐烂的芒果混合,形成一种诡异的甜腻。
34;一百架飞机,34;情报官霍华德咬着铅笔,木屑的涩味在舌尖扩散,34;他们派来的都是精英飞行员。34;他展开一张被雨水泡软的照片,上面是日军飞行学员毕业典礼,年轻的面孔整齐排列,像未拆封的子弹。现在这些面孔大多已沉入海底,眼窝里塞满珊瑚虫。
11月的暴雨让战壕变成黏稠的沼泽。每当闪电劈开夜空,詹姆斯都能看见对面日军阵地上晃动的黑影——那些饥饿的士兵正在挖掘树根,指甲剥落的闷响如同昆虫啃食树叶。13日那晚,盟军巡逻艇的探照灯扫过海面时,他亲眼目睹一艘日军运输船被鱼雷击中。燃油在海面燃烧的蓝绿色火焰中,有个士兵徒劳地拍打着火浪,直到他的惨叫变成油脂沸腾的滋滋声。
34;东京快车又来了。34;通讯兵摘下耳机时,金属耳罩上沾着血痂。30日深夜,明尼阿波利斯号的雷达屏亮起八个光点,像被捅破的蜂巢里逃窜的工蜂。当第一发炮弹撕裂夜幕时,詹姆斯尝到空气中电离的金属味,仿佛有人在他舌面上放了一枚旧硬币。重巡洋舰的装甲被击穿的瞬间,他听到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三百毫米厚的钢板像威化饼干般碎裂。
新奥
第265章 两个濒死的日军士兵[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