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手术后,爸爸的身体恢复的比较好,没过几天就出院了。
出院后,使国人闻风丧胆的非典也纷至沓来,恐惧洗卷了大江南北,一时之间,万人空巷。
给顿塞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近期我不能回上海了,顿塞说你就安心在家呆着,等非典过了再来,你要是这么来我还不放心让你上班呢。
一下子空闲下来,寂寞也接踵而至。
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写一个关于自己和雨其的故事,叫做《更那堪》。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爸爸把心事吐露出来了,跟我不再有隔阂。妈妈依旧对爸爸大呼小叫的,而爸爸呢依旧逆来顺受,也许他们珍惜的就是这种别样的爱情。还有什么比看到一家人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更让人安慰,也只有经历了生离和死别才知道安稳的可贵。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度过它的朝花夕拾。
六月中旬的一天,电脑莫明其妙的出了故障,连开机都成问题,没有办法,提着电脑找人修理去。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下过楼了,觉总得阳光来的分外刺眼。
下了楼,意识中分明看见雨其站在雪中央,白皑皑,雪花落了他一脸。
回转身,离我几十步遥的雨其以前的家,突然之间门开了,我仓皇回头,怕他吗?怕他隔世般立在我的面前吗?出来的居然是个我从没见过的一家三口,大人们亲热的拉着小孩子的手,强烈的失落,苦笑了二声,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那么在乎他吗?
在门口小店里想买包“520”,烟早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份了。
小店依旧是那张苍老的脸,老奶奶认出我来了:“这不是心儿吗?你是不是有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没有我要的那种烟,随便买了条口香糖,朝老奶奶笑了笑。感觉命运的多舛,这么多年不曾归家,总以为可以改变什么,其实能改变的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宿命呀。
“他们是谁呀,我好像没见过。”我强压着自己的疑惑,故做轻描淡写的说。
老奶奶伸头看了看:“你说他们呀,难怪你不知道了,新搬来的。”
“那以前住那的人呢?”
“不说你还真不知道,也真是作孽呀,我原以为那姓何的就已经够不是好东西了,谁知道生个儿子比他更不是东西。”
“他儿子?”
“是呀,前几年他儿子把人给打成重伤,后来被关了好几个月,他关进去后他老子也病倒了,好像是肝癌,等他儿子出来后他老子早死了,他儿子就把房子给卖了。”
“坐牢?哪是什么时候的事。”
“让我算算,好像是三年前,不是四年前,我记的很清楚,是四年前,好像也是夏天,当时我正在菜市场上买菜,我亲眼见到的,好多警察,他反抗的很厉害,说要去找一个什么什么人来的,后来被警察打老实了就不闹了,好多血呀,满地的……”
我已经听不近任何字眼了,四前年的夏天,那不就是我在窗口苦苦等他的日子吗?
我顺着曾经和雨其一起漫步过的路,慢慢地走着,感受时光的交错,街两旁的建筑物丝毫不曾改变,车来车往,飞舞着的尘土,梧桐叶在风中颤栗着,诉说着,诉说一个夏天的童话,阳光铺满地,明亮着这个城市的颜色。
纵然思念的清溪可干涸却无法停止记忆的海啸。
来到了一家新开的电脑维修室,几个年纪均不太大的男孩子在里面忙碌着。
“请问有什么事?”其中一个小男孩极具礼貌的问我。
我递过电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帮我看看。”
小男孩接过电脑,打开看了看,然后对说我说:“小姐不好意思,今天我们老板不在,你的电脑要等他本人回来才能修。”
“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老板很快就会回来,要不这么着吧,你给我留个电话,修好了我们通知你。”
我取出名片放在他们桌子上,小男孩拿起名片看了一下:“陈玲心?”反复嘀咕好几遍,然后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他们各自放下手中的活,互相交换着很奇怪的眼神。
“这名字很特别吗?”
“不是不是,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要不这样吧,你先坐一个,我先打个电话,看看我们老板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我想是我多虑了,我看看自己的这身打扮,也许他们奇怪的是有人这么穿着上街吧:黑色的绣花肚兜裸露着后背的整个肌肤,被浓密的黑发披着,长及脚踝的黑色真丝长裙,足足三寸高的鞋,脚踝的铃铛因为每次触动而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从包里取出最后一支香烟,正待点上,火苗幽幽的在我面前燃起,我凑过去,把烟点上,然后抬着——火光中一张男人的脸,他就站立在我的咫尺之间,反而显得不真切了。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他问。
“还是老样子,你呢?”
“我?我能有什么改变。”
“你不会是这里的老板吧。”我笑着指指这家维修店。
雨其撞上我轻蔑的目光,笑笑:“我哪有这福气。”
“还在当保安?”
“当保安有什么不好?”基风像是受了极大的污辱。
“没什么不好呀,只是男人嘛,总得有自己的事业。”
“事业?”雨其笑笑,“你呢?”
“我在一家房地产负责市场推广。”
“不错嘛。”
继而彼此沉默着,没想到这就是相隔四年的再相逢,两个人交谈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题,我没有任何惊喜和诧异,心居然可以这么的平淡,也许我心中的雨其只是记忆里的雨其,而这段记忆又因为岁月的无情洗涤而只成为心墙上挂的一张壁画。尤其是当我听到他还只是一个保安的时候,我内心竟有几分庆幸,庆幸还好有那一场事故,不然我的角色只是一个保安的老婆,我的人生只能徘徊在洗衣做饭,和小商贩斤斤计较,乱糟糟的头发,满口的污言秽语。
“你跟我来。”雨其用他一惯不容置异的口气对我说。
我跟着他,像是多年前的那个下雪的日子,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太沉醉于记忆的我居然又一次差点摔倒,雨其拉住我的胳膊,我推开他,雨其的眼中闪出一股失落。
也许对我来说,记忆到现在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延伸。
雨其带我去他居住的小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住在这间小阁楼里,我跨上去,楼梯依旧“吱呀吱呀”响,恐惧带我坠入了黑暗,仿佛我的身子又一次凌空滚下,我本能的喊了声:“风。”
雨其抓住我的手,可是我又一次甩开他,我拼命的往上跑,“吱呀吱呀”在我身后响着。
我站在雨其的小屋面前无力的靠在门上,脸色惨白。
雨其轻轻的托亲着我的身体,打开了门。
第二十六章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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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