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馨瑶自一片黑暗中惊醒,额头上密密生出一层冷汗。
她梦见了一个孩子,离她远远的站着,没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张嘴巴,嘴角上扬,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她在黑暗中狂奔,想躲开这个恐怖的孩子,却不管她怎么跑,那孩子总在不远处,维持了那段距离,不靠近也不远离。
她惊恐地想要尖叫,可是发不出声音,她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那个阴冷的笑声,直到她从那噩梦中挣脱出来。
钮祜禄瑾玉陪在她身旁,见她醒来,不觉有些惊喜。
“妹妹,太好了,你总算醒了。”
年馨瑶有些茫然,眼前还是模糊一片,能见到人影憧憧,却认不出人来。下意识的,她摸了摸她的肚子,发现习惯的凸起不见了,腹部一片平坦。
“孩子,孩子呢?”
她隐隐约约听见耳边有个声音,沉重而悲伤:“妹妹,你还年轻,王爷那么疼你,以后还会有的。”
她仔细辨认,一个字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组合起来却没有理解。
“孩子,我的孩子。”她喃喃道,双手在腹部不停的抚摸,以为自己的触觉出了问题。
“小姐,您快些醒过来,求您了。”晓月跪在她身边,哭道。
她像是终于找准了这个声音,伸手一把抓住晓月的肩膀,眼前也清晰起来。
“我的孩子去哪了?”
“小姐,您就别问了。”
她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甚至将嘴唇都咬破了。
“快说,我的孩子哪去了?是生了吗?抱过来给我看看。”
屋内一片寂静,就连抽泣声也不自觉地隐了下去。
年馨瑶一把推开晓月,猛然坐了起来。她掀开被子,下床,却因为身体虚弱,跪倒在地上。
“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的身子还没有恢复。”
钮祜禄瑾玉弯腰去扶她,却被她当做一根救命的稻草。
“姐姐,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呢?你们把他藏到哪去了?”
钮祜禄瑾玉有些于心不忍地偏过头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的孩子到底去哪了?”
那悲戚的喊声令屋内所有人动容,抽泣声又大了起来。
乌喇那拉舒兰走进屋子,一直走到年馨瑶面前,蹲了下来。她穿着一身白衣,就如同丧服一般,刺激了年馨瑶脆弱的神经。
“你的孩子已经没了,节哀吧!”她面无表情地说着这句话,心里却为了那个还未出世便已经离开的孩子感到难受。那也是一个男孩,五官眉清目秀的,长得像极了他的额娘。
“你胡说。”年馨瑶猛然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整个人压了上去,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
“我的孩子还在,他没有死。你说,你为什么要穿着这身衣服,你在咒他吗?你在咒我的孩子?”
一屋子人大惊失色,忙拽住年馨瑶,将她从乌喇那拉舒兰的身上扯了下去。
乌喇那拉舒兰坐在地上,拼命咳嗽着,也没想到年馨瑶竟是这样的疯狂。
“瑶儿,你别这样,孩子没了,你还在,你还会再有孩子的。”
钮祜禄瑾玉的话无疑是一把利剑,硬生生刺入了她的心脏。
她相信她,相信她的话,而她说,她的孩子没了。
年馨瑶惨叫着,不能自抑,就连屋外树木上的鸟儿都被惊动了,纷纷展翅飞了出去。
雍亲王府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青涟阁里常常传来痛苦的悲鸣。
胤?回到王府,已是三日后。他在路上便得了消息,内心万分悲痛,恨不得插翅飞回家去。那是他和瑶儿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他都会万分宠爱。离家的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们,想瑶儿可还能够忍受怀孕的不适,想那孩子会不会太调皮让他额娘辛苦。他一连想了好几个名字,千挑万选,最后才定了下来。若是男孩便叫福润,若是女孩便叫福盈。这两个乳名也已经回禀了皇父,皇父还打算过段时间亲自赐名以表重视。
可惜,他却错过了,错过了与那孩子唯一的一面。
他赶去青涟阁,太医正在为年馨瑶诊治。
他的瑶儿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床顶上的帷幔,一声不响,就连他进来也没转过头来。
太医收回诊脉的手,也不言语,只是捻着胡须,退到了一旁。
079中毒缘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