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枝梅花与书笺石沉大海,连只字片语的回复都没有,年馨瑶略有些失望。
她也知道自己犯了为人妾室的大忌,王爷不加理会也不是毫无道理。虽说如此,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心道之前的宠爱难道都只是镜花水月?
仿佛像是赌了一口气,她每日变了花样地差人往王府里送东西,有时是一串璎珞,有时是一本手抄佛经,有时是一块亲手绣花的帕子,有时是一个制作粗糙的荷包。每样东西都附有一封浣花笺,上面没有哀求,只是一首诗,一段词,句句诉情字字相思。
胤?寻了个精致的盒子,将这些东西装了进去,珍藏起来。疲惫的时候,拿出来一一把玩欣赏,在他心中竟比那些古玩珍品还来得珍贵。
来串门子的十三阿哥胤祥瞧着这些不甚精美的物件,笑话了好久,称他这个小嫂子果然不适合做这女红之事,还不如那些诗词撰写得精致。
“不过四哥,眼看着都快入春了,虽然圆明园景色不错,但到底人烟稀少,也该接小嫂子回来了。”胤祥小心翼翼劝道。
“再说吧。”胤?心里仿佛还有道过不去的坎,敷衍道。
每日下朝后,他便开始期待收到圆明园送来的礼物,有时送东西的奴才耽搁了时间,还会被他狠狠的责备。
可是,这一日,送东西的奴才没有来,胤?一直等到午夜也没有等到来自圆明园的只字片语。
出什么事了?他心里焦躁,在书房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恐惧。
如果是瑶儿出了事,那么肯定会有消息传来,因为她是雍亲王府尊贵的侧福晋,没人敢隐瞒任何消息。想到这点,胤?渐渐平静下来,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便是年馨瑶得不到回应,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游戏。
原来,不过是敷衍而已。他苦笑着,决定不去理会,心里却有浓浓的失落,这到底是谁折磨了谁?
一连三日,圆明园再没有任何东西送过来,但一封封关于年馨瑶的密折却按时出现在他的书桌上。他没有去看,想将那股思念逐出脑海,不想再被年馨瑶扰了心绪。
第四日,圆明园又来人了,那人捧了两个小坛子送过来,却没有带来书笺。
“这是什么?”他觉得好奇,问了句。
送东西来的奴才跪在地上如实说道:“这是一坛梅花雪水,一坛松叶雪水,年侧福晋让奴才送来给王爷泡茶饮用。”
胤?一愣,接着又问道:“没有书信吗?”
奴才摇了摇头。
这有些不合常理,既然她还想着送东西来,怎么会没有书信呢?
“年侧福晋究竟怎么了?”他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那奴才瞧他板着脸,有些害怕:“年侧福晋不让奴才说。她说东西送到就行了,不准奴才多嘴。”
胤?更是气结,一旁的高无庸踹了那奴才一脚,道:“你自己想想你是谁的奴才。”
“王爷饶命。奴才说,奴才这就说。年侧福晋因为亲自收集这些雪水染了风寒,发热烧了三日,下不了床,今日稍清醒些就命奴才将两坛雪水送过来。年侧福晋身体虚弱,双手无力,自然无法给王爷写信。”
绷在脑海中的那根弦终于断裂了,心痛如同海水般疯狂涌了进来,让胤?觉得有些气闷。
原来,他的瑶儿并不是在敷衍他,原来,她是真的想方设法希望他高兴。
她那么怕冷,一到冬天就恨不得裹着被子过日子,不但屋里的炭盆要烧得热热的,就连手中的暖炉也一刻都放不下去。
她竟然,竟然亲手去为他收集这些雪水,只因为他曾经与她聊起茶道时说过,若用梅花雪水和松叶雪水烹茶,必定是入口甘醇,清香悠远。她忍着寒冷,只为他能够一品这清冽的茶味。
“高无庸快去备马,我要去圆明园。”
再也等不了一时片刻,他恨不得能马上插翅飞到瑶儿的身边去。
“是。”高无庸高兴得立刻冲出去准备,眼眶里竟泛起了水汽。
太好了,主子和年主子终于不用再互相折磨了。
赶到曲院风荷已是傍晚,天暗沉沉的,似有雨意。
年馨瑶的寝室内没有人,唤来伺候的奴婢一问,竟是又去了镂月开云。
那边有一处梅园,胤?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年馨瑶身子才稍微好些就又去收集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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