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瞪得溜圆。
“吱嘎”一声,她的房门轻轻地开了,冷风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将屋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了不少。
被她点燃的蜡烛经不起这样大的风力,没一会就化作一阵青烟,熄灭了。
这一切,躲在被子里的晓慧都能够感觉得到,她还能感觉到有个东西正慢慢地向她靠近。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她口里不停的念着佛号,却什么用处都没有,她的体温也在下降,很快就如同浸在寒冰里。
再也无法忍受,晓慧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凑着朦胧月光,只见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女子,正对镜梳发,嘴里唱着小曲,很开心的样子。
晓慧想要尖叫,可是声音像是被掐在喉咙中,根本发不出来。
是晓月,是晓月回来了。
那个女子身上穿着的是晓月最爱的那身旗装,梳发的动作也与晓月的习惯一模一样,那首曲子更是她最喜欢的,一高兴就自顾自地唱起来。
这时,那个女子的头发梳好了,伸手拿起一瓶头油往头发上抹。那瓶子,正是当时为年馨瑶装头油的那一个。
晓慧更为惊惧,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不想的。”她跌下床,跪在地上,不停的朝那个女子跪拜。
这时,那个女子说话了,声音飘渺,仿佛不在人间。
“晓慧,还是你会讨主子欢心,不但嘴甜,手还巧。这头油,主子喜欢得紧,什么时候你再替我制一瓶?”
“晓月你别怪我,我不想杀你的,我不想的。可是你不死,我弟弟就要死,我只有这个弟弟,我没办法,求你别来找我,我也是受人所迫。”
那女子放佛听不到她的哀求,自顾自的笑着。那笑声和在屋外呼号的狂风中,甚是诡异。
“晓慧,主子又要吐了,最近真是吃什么吐什么,连喝水都喝不进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晓慧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动弹,嘴里喃喃回道:“是草乌,头油里有草乌,庶福晋给的草乌,逼我混进头油里。是庶福晋,都是庶福晋要害主子,是庶福晋要我杀了你,都是庶福晋,都是庶福晋。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她的神智已经非常混乱,自年馨瑶胎死腹中,晓月惨死后,她饱受精神折磨,惶惶不安的情绪已经腐蚀了她的灵魂。而钮祜禄瑾玉并不放过她,还要将她送回青涟阁,让她日日住在这个屋子里,日日想起她当时生生将晓月勒死的那一幕。
那时,晓月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仿佛不敢相信,她会对她动手。她们关系一直不好,但却没有坏到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那一刻,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会下此毒手。
为了弟弟,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弟弟。她这样对自己说。
屋外的风刮得更猛烈了,竟然将窗户冲撞开来,飞舞的雪花乘机随风飘进屋内,也卷起了那女子的长发。
晓慧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就见那女子正慢慢将头朝她转过来。
她瞪大了双眼,惊得已经不知道躲闪,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瞪着那女子的动作,直到面容完全呈现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脖子皮肤上有一条深深的勒痕。这些都不是最惊悚的,最可怕的是她嘴里吐出长长的舌头,一直垂到胸前。
这便是晓月死时的惨状,她记忆犹新,一刻都忘不了。
“啊!”她尖叫着,爬起来夺门而出。
那女子竟身手敏捷地跟着她一同跑了出去。
晓慧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出了青涟阁,往玉榕居的方向而去。
她的心里交替着两个念头,一是求庶福晋救她,二是希望晓月的鬼魂能够冤有头债有主,不要追着自己不放。
她拼了命地砸玉榕居的门,那声音竟被呼啸的狂风吞没,没有引起奴才们的注意。
她回头,瞧见那女子已经快要追到身前,也顾不上敲门了,忙转身又跑,最后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夜深了,雍亲王府沉浸在一片墨色的黑暗中。
此时,青涟阁亮起了一盏灯,那是年馨瑶的寝室。
守夜的扶柳还在外屋酣睡,凌嬷嬷却带着一个人进了里屋。
年馨瑶脸上毫无睡意,见她们走进来,特意望了望外面的扶柳。随即,她听见凌嬷嬷说道:“侧福晋放心,奴婢在扶柳的晚膳中下了迷药,这会子不会听到任何动静。”
年馨瑶点点头,方开口问道:“人呢?”
跟在凌嬷嬷身旁的女子回道:“回侧福晋的话,她比奴婢熟悉王府,所以,奴婢没有追到她。”
年馨瑶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106鬼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