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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地——是郑乐师与苏府管事的往来信笺,小桃昨日在茅房梁上找到的,用浆糊粘了半宿才复原。
  "郑乐师教苏大人的歌姬《清平乐》时,总爱用朱砂批注。"她蹲下身,指尖点过碎纸上的红点,"这处'弦断时要作惊慌状',写得可真妙。"
  郑乐师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扑过去要抢碎纸。
  司墨横臂一挡,他整个人撞在玄铁护腕上,疼得倒抽冷气。
  张观众的同伴们哄笑起来,有个姑娘举着火把凑近郑乐师的鞋跟:"哎呀,这蜜蜡里的碎瓷片,倒像是沈姑娘房里小桃丫头的胭脂盒碎片!"
  "你......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郑乐师的粉底裂开道缝,露出底下青灰的皮肤,"苏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大人?"沈清欢站起身,琵琶在怀里沉得像块玉。
  她望着郑乐师扭曲的脸,突然笑了,"方才我弹的《惊鸿》,第二十六拍的泛音里藏着《鹤唳》的调子。
  司统领的暗卫就在墙外,此刻怕已经带着信鸽去了京兆府。"
  司墨摸了摸腰间的鸽哨,冲她微微颔首。
  郑乐师的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青石板上。
  雾色不知何时散了,月亮从云后钻出来,给众人镀了层银边。
  张观众挤到沈清欢跟前,眼睛亮得像星子:"沈姑娘,明日的花魁赛你准能拿第一!
  我们都备了十车烟花,要在乐坊门口放!"
  沈清欢被他的热情烫得耳尖发红,余光却瞥见司墨站在几步外,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木簪上。
  那是前日她亲手刻的,刻着半朵未开的琵琶花。
  他的眼神很静,却让她想起昨夜他替她别发簪时,指腹擦过耳尖的温度。
  "清欢。"司墨忽然开口,声音比雾里的月光还轻,"明日我在台下。"
  她还没来得及应,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
  两人同时转头。
  竹影深处的角门虚掩着,门环上挂的铜铃被风撞得轻响,却不见半个人影。
  司墨的手按上刀柄,沈清欢的指尖也扣住了琵琶弦——那冷笑里的阴鸷,像根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后颈发疼。
  "是苏大人。"她轻声说。
  司墨没说话,只是将她往身后带了半步。
  月光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将那抹担忧刻得更深了些。
  "清欢姑娘!司统领!"
  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云无咎提着盏羊角灯跑进来,月白衫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额角挂着汗,眼神却比平时亮了几分:"方才我在乐坊后巷,听见几个苏府的暗卫说......"
  他的话突然顿住。
  沈清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郑乐师还跪在地上,张观众的同伴们正七手八脚要把他捆起来。
  云无咎抿了抿唇,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说:"夜凉,清欢姑娘快回屋添件衣裳。"
  沈清欢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突然浮起片阴云。
  她摸了摸琵琶上的云纹暗扣,那里还藏着白璃给的平安符。
  可这一次,平安符上的艾草香里,似乎混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锈味。
  司墨的手轻轻覆在她手背。
  他的掌心很暖,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像在说:别怕,我在。
  后半夜的风突然大了些,卷着院角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沈清欢望着云无咎手里摇晃的灯光,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她知道,这场花魁赛,才刚刚开始。

第55章 反制郑乐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