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听雪阁飘着琵琶声,沈清欢垂眸拨弦,指尖在冰弦上流转如蝶。
案头的桂花糖粥还冒着热气,是白璃天没亮就熬好的——那丫头虽不能言,却总把她的喜好记在帕子上,用针脚绣成细密的关心。
"叮——"
最后一个泛音消散在晨雾里,沈清欢抬眼便见白璃站在廊下,手指快速比着手语:苏大人昨日带了个穿墨绿锦袍的老者进乐坊,说是要给新收的乐伎开小灶。
沈清欢的指尖顿在弦上。
她记得三年前苏大人还是个五品员外郎时,就因她拒绝唱和他的谄媚词,在她茶里下过哑药。
后来她被庶姐设计赶出家门,这老匹夫还往她包袱里塞过断弦的琵琶。
"去问春桃。"她轻声道,"前儿她给西院送香粉,该见着那老者模样。"
白璃点头,青布裙角扫过廊下的青苔。
不过半柱香功夫,她又折回来,帕子里包着半块碎玉——是春桃从西院杂役那儿换的消息。
"郑乐师,前唐乐府首席。"沈清欢摩挲着碎玉上的"乐"字刻痕,眼底浮起冷光,"当年他给安王弹《阳关三叠》,弦断三声,安王当场吐了半盏血。"
"清欢。"
熟悉的沉嗓音从院外传来。
司墨立在竹影里,玄色劲装未卸,腰间虎符在晨光里泛着冷铁的光。
他昨日守了半宿,眼下还带着青影,却仍将食盒递过来:"早膳,羊肉烧麦。"
沈清欢接过,见食盒底压着张字条,是司墨的字迹:血衣卫动向已查,昨夜破庙交易后,他们撤了一半人手去城南。
剩下的...怕是要借乐坊的局动手。
"苏大人请郑乐师,不是为了杀人。"沈清欢将字条拢进袖中,"是要在三日后的乐女升艺伎考核上,用那神秘乐伎踩我。"
司墨挑眉:"你怎知?"
"昨日张观众塞给我的糖粥里,藏了半片琵琶甲。"她摊开手心,一片染着丹蔻的玳瑁甲在晨光里发亮,"是西院新收的小桃儿的。
她前夜听见郑乐师骂那乐伎'转调时气口乱得像破风箱'。"
司墨忽然笑了,指节屈起轻叩她的琵琶:"小狐狸。"
考核前两日,沈清欢跟着司墨混进了西院的私宴。
说是私宴,实则是苏大人特意安排的"试演"——那神秘乐伎要在长安几位勋贵夫人面前露脸,顺便让郑乐师挑刺儿。
戏台上悬着十二盏羊角灯,暖光里坐着位穿月白襦裙的姑娘。
她抱的琵琶是湘妃竹制的,弦上系着珊瑚珠,未弹先有三分娇。
"这是玉枝姑娘。"旁边的贵夫人掩着帕子笑,"苏大人说她是故相府的遗珠,琴艺最是清婉。"
沈清欢垂眸抿茶,喉间却泛起苦意——故相府三年前被抄家,女眷全发卖去了教坊司,哪来的遗珠?
分明是苏大人从哪个暗桩里挖出来的棋子。
玉枝的手搭上弦时,沈清欢的呼吸顿了顿
第65章 神秘对手来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