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将扯着嗓子笑,"你那相好的禁军统领呢?
怎么不叫他来护着你?"他挥了挥手,"给我拆了这破院子,把那琵琶......"
"铮——"
一声裂帛似的弦响打断他的话。
沈清欢指尖猛力一划,《破阵乐》的激昂曲调炸响在厅中。
与此同时,方大夫将醉仙香的瓷瓶往地上一摔,甜腻的香气瞬间裹住了前院的死士。
几个士兵突然踉跄,刀"当啷"掉在地上——他们没抹姜黄粉。
"放箭!"周副将吼道。
可他的话音未落,白璃设的绊马索已经勒住了最前头的战马。
那马吃痛扬起前蹄,将背上的士兵甩进了假山后的荆棘丛。
士兵惨叫着挣扎,荆棘上的倒刺在他脸上划出血痕。
"西侧有火!"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沈清欢转头,正看见老槐树下腾起一片火光——张士兵把火折子丢进了松脂堆。
青石板下的松脂遇火即燃,噼啪作响的火苗顺着缝隙窜出来,将西侧偏院烧成了一片火海。
周副将的脸在火光里扭曲成青紫色。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正想冲上来,却见司墨带着玄铁卫从影壁后杀了出来。
玄甲撞在刀枪上的脆响混着喊杀声,竟压过了琵琶的乐声。
沈清欢趁机又拨了段《有所思》。
这次她没去探敌人的情绪,而是将乐声放得又轻又软——那是白璃教她的,用琵琶声安抚己方人心。
她看见玄铁卫的刀握得更稳了,张士兵的手不再抖,连方大夫都抄起药杵,跟着节奏砸向靠近的死士。
战局开始翻转。
死士们被迷香熏得腿软,被绊马索摔得人仰马翻,又被松脂火断了退路。
周副将的刀砍在司墨的玄甲上,只溅起几点火星,反被司墨一枪挑飞了头盔。
"抓住沈清欢!"周副将扯着嗓子喊,"宁王说了,活要见人......"
"砰——"
乐坊外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那声音比之前的喊杀声更沉、更密,像闷雷滚过地面。
沈清欢的指尖在弦上一滑,琵琶声戛然而止。
她望着大门外翻涌的尘烟,看见当先一人骑着乌骓马,身上的金丝蟒纹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是宁王。
周副将的脸瞬间惨白。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刀"当啷"掉在地上:"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宁王勒住马,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乐坊,最后落在沈清欢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里没有温度,像冰锥扎进人骨头里:"沈姑娘好手段。"他拍了拍腰间的玉牌,"不过你以为,仅凭这点小伎俩,就能挡得住本王的三万大军?"
沈清欢望着他身后漫山遍野的火把,突然想起萧太后房里那幅画像。
画中女子抱着琵琶,眉间一点朱砂,和她镜中的自己分毫不差。
而此刻宁王眼里的贪婪,竟与萧太后翻看那幅画时如出一辙。
"清欢?"司墨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他的玄甲上又添了几道新伤,却仍挡在她身前。
沈清欢摸了摸琵琶上的银弦。
这一回,天音琵琶传来的情绪里没有希望,只有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像乌云压城,像山雨欲来。
她望着宁王身后如潮水般涌来的士兵,突然笑了。
"司墨。"她轻声说,"你说过,有你在,就没有绝境。"
司墨回头看她,眼底的坚定像淬了火的铁:"我说过。"
乐坊外的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
沈清欢将琵琶往肩上一背,指尖轻轻按在弦上。
这一次,她要弹的不是《破阵乐》,也不是《有所思》——是她从前在母亲坟前偷偷练的,那曲能让天地变色的《广陵散》。
第79章 险中取胜再危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