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筷子桂花糕,指尖微颤,"啪"地掉在案上。
"清欢妹妹可是没睡好?"孙姑娘的声音像浸了蜜,她伸手要扶,却被沈清欢笑着避开。
"许是昨日受了惊。"沈清欢揉着眉心,"不过李侍卫刚来说,赵将军要把防御点改到云雀岭,说是青牛谷的地形太窄,容易被包抄。"
孙姑娘的瞳孔微微收缩,转瞬又露出关切之色:"那可要紧?
我这就去帮妹妹整理新的布防图。"
沈清欢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将半块桂花糕捏得粉碎。
未时三刻,斥候的快马冲进营地。
"报——宁王军动向有变!"浑身是汗的士兵翻身下马,"他们往云雀岭方向去了,看样子要劫新粮道!"
司墨的佩刀"嗡"地出鞘半寸:"果然。"
沈清欢捏着茶盏的手稳如磐石:"去盯着孙姑娘的屋子。"
子时,沈清欢裹着披风蹲在孙姑娘窗外。
月光透过窗纸,映出一道人影——孙姑娘正踮脚从房梁上取下个油纸包,里面露出半截染了朱砂的信笺。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推开。
孙姑娘猛地转身,见是沈清欢举着烛台站在门口,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清欢妹妹......你怎么......"
"我来看看,孙姑娘是不是在帮我整理布防图。"沈清欢将烛台放在案上,火光照亮她脚边的碎瓷片——那是方才她故意撞翻的茶盏,"还是说......在帮宁王整理?"
孙姑娘的手指抠进桌角,突然"噗通"跪下:"我是被胁迫的!"她从袖中摸出半枚虎符,"宁王的人抓了我阿娘,说若不送消息,就把她沉进护城河......"
沈清欢的瞳孔骤缩。
那虎符她见过——上月宁王寿宴,萧太后曾当众赏了他半枚虎符,说是"镇军之物"。
"昨日那个灰衣人,是宁王的暗卫。"孙姑娘哭着拽住她的裙角,"他说今日若再无消息,就要割我阿娘的舌头......清欢妹妹,我对天发誓,我从没想过害大家!"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染血的帕子,"这是今日下午我在柴房发现的,上面有周副将的印记!
真正的叛徒,是周书生!"
沈清欢接过帕子。
帕角用金线绣着"周"字,右下角沾着暗红的血渍,分明是被人匆忙塞进去的。
帐外的更鼓声突然变了节奏,三更已过。
沈清欢望着孙姑娘哭花的妆容,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辩解,只觉得后颈发凉——她明明设计了圈套,为何孙姑娘能拿出这样的"证据"?
"清欢?"司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赵将军说有急事找你。"
沈清欢将帕子收进袖中,朝孙姑娘露出个温婉的笑:"你先起来,我信你。"她转身时,袖中传来琵琶断弦的刺痛,像根细针直扎进心口——前世她被嫡母栽赃偷玉镯时,也是这样的感觉。
月光漫过廊角的铜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沈清欢望着地上晃动的树影,忽然想起白璃今日下午塞给她的纸条:"孙姑娘的绣绷里,藏着半块宁王的令牌。"
而此刻,孙姑娘正跪在地上抹泪,袖中隐约露出半截明黄的丝线——那是萧太后最爱的颜色。
第86章 内奸迷雾寻真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