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声破了调子,像根生锈的针直扎进耳膜。
沈清欢扶着龙案的手沁出冷汗,方才那记吻蹭在司墨脸上的血珠正顺着他下颌往下淌,红得刺目——那是她方才运琵琶音波震碎宁王府暗桩时,喉间涌上来的毒血。
"清欢!"司墨的手扣住她手腕,指腹触到她脉搏跳得虚浮,眉峰拧成刀刻的痕,"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想——"
"西市的火,是白璃放的。"沈清欢打断他,抽出手帕按在唇上,帕子洇开的血渍里还混着几星黑,"她用绣坊的胭脂混了松烟墨,烟里掺着宁王府私造火药的密信残页。"她抬眼望向外头翻涌的阴云,"方才陈九没说完的话,应该是'宁王爷的玄甲军,已经绕开了玄武门'。"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王公公颤巍巍跑进来,手里捧着个檀木妆匣,嵌东珠的步摇在匣底闪着冷光。
沈清欢拈起那支步摇,指甲在东珠上一按,珍珠壳"咔"地裂开,里面滚出卷得极细的羊皮纸——是白璃前日混进宁王府送绣品时,用绣针在屏风背面刮下的军报。
"玄甲军三万,半数是边军降卒,三成是市井泼皮。"她展开纸卷,烛火映得字迹忽明忽暗,"边军降卒的家眷还在北境,宁王扣着他们的家书;市井泼皮是被银钱哄来的,昨日粮车翻进护城河,他们连饭都没吃上。"
皇帝猛地拍案:"好个宁老二!朕待他不薄,竟..."
"陛下。"沈清欢将纸卷塞进皇帝手里,"现在不是动气的时候。"她转向刘将军,这位老将铠甲上还沾着晨练的露水,"刘将军的亲卫里有会口技的吧?
让他们混进玄甲军外围,学北境妇人哭丈夫的声音。"又看向司墨,"禁军今夜当值的一千人,分三队伏在西角楼、南墙根和御马监后巷,等玄甲军前锋过了金水桥,就砍他们的马腿。"
司墨攥紧腰间的横刀:"你呢?"
"我去会会宁王的'人心'。"沈清欢解下外袍,露出里面月白中衣,又从妆匣里摸出支紫竹箫——这是白璃用她绣活换的,"王公公,麻烦把养心殿的青铜鹤灯搬到露台。"她转向白璃,后者正用帕子沾了水擦她嘴角的血,"璃儿,去偏殿把我那床绣着百鸟朝凤的锦被抱来。"
白璃手指在她掌心快速划动:"太危险。"
"不危险。"沈清欢握住她的手,"玄甲军要冲宫,得先过御道。
御道两边的汉白玉栏杆有九尺高,锦被铺上去,能挡半柱香的箭雨。"她又在白璃掌心写:"你绣的百鸟眼睛是金箔,夜里会反光,能晃花弓箭手的眼。"
白璃咬着唇点头,转身跑向偏殿时,裙角带起一阵风,吹得殿内烛火摇晃。
沈清欢被司墨扶着上了露台,青铜鹤灯里的牛油烧得噼啪响,照得她脸色白得像雪。
她将紫竹箫换成天音琵琶,琴弦触到指尖的刹那,太阳穴突突地跳——这是金手指发动前的征兆,每次用都要耗三个月经期,更别说她现在还中着毒。
"清欢。"司墨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我替你。"
"你替不了。"沈清欢拨了个泛音,琵琶声清越如鹤唳,穿透阴云直往远处去,"他们要的是'长安第一琵琶'的名头镇场子,你是禁军统领,他们
第103章 宫外危机勇破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