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下自己的护心镜,系在她腰间,"我拿剑。"
宫门下的吊桥"轰"地砸在地上。
沈清欢踩着血污的青石板冲出去,琵琶横在胸前,指尖扫过琴弦——这一回,她没再用预知情绪的能力,而是将所有内力灌进琴音里。
《将军令》的旋律破空而起,比战鼓更烈,比号角更锐,正拼杀的御林军听见这音,像是被灌了碗烧刀子,红着眼抡起刀往玄甲卫脖子上砍。
司墨的剑快得像道黑电。
他本就生得高,挥剑时带起一阵风,玄甲卫的刀砍在他剑上,全被震得飞出去。
有个举着狼牙棒的玄甲卫从侧方扑来,沈清欢琴弦一紧,琴音突然拔高如鹤唳,那汉子顿了顿,司墨的剑已经捅进他心口。
"清欢!
看左边!"白璃的声音突然炸响。
沈清欢转头,正看见个玄甲卫举着短刀朝她扑来——她竟没注意到自己离战团中心这么近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芒掠过。
那玄甲卫的手腕"咔"地断成两截,短刀当啷落地。
白璃握着把染血的剪刀站在她身后,发辫散了一半,绣着并蒂莲的裙角全是血,可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对着沈清欢比了个"杀"的手势。
沈清欢眼眶一热。
她拨弦的手更快了,琴音里混着白璃的剪刀声、司墨的剑鸣、刘将军的枪啸,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玄甲卫死死困在中间。
"迂回队被截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沈清欢抬头,正看见西墙方向腾起一片火光,王侍卫的雁翎刀挑着玄甲卫的旗子,在火里烧得噼啪响。
玄甲卫的死士们明显乱了阵脚,有几个想往后退,却被刘将军的红缨枪钉在地上——那枪尖穿透一人后,又挑飞了第二人的刀,当真是"一骑当千"。
云无咎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撤!"
沈清欢寻声望去,正看见那抹月白身影翻上墙头。
他腰间的玉佩还在晃,脸上却没了往日的温和,眼尾泛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狐狸。
玄甲卫的死士们听见命令,立刻像退潮的海水般往后涌,只留下满地尸体。
"想跑?"司墨提剑要追,却被沈清欢拉住。
她盯着云无咎消失的方向,突然皱起眉——人群中,有个穿玄色铠甲的身影正往相反方向狂奔,头盔下露出半张脸,是赵将军!
"司墨!"她指尖猛地扣住琵琶弦,"赵将军跑了!"
司墨的剑"嗡"地出鞘,却被沈清欢拽住胳膊。
她望着赵将军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喉间泛起腥甜——方才那曲《将军令》耗光了她最后一丝力气,此刻连抬手指的劲都没了。
"让他跑。"她倚在司墨怀里,声音轻得像叹息,"他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可她望着那巷口飘起的尘烟,心口突然泛起一阵钝痛。
云无咎的阴谋远没结束,赵将军手里还有半支精锐,此刻逃得这么利落,怕不是早留了后手...
司墨觉察到她的异样,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怎么了?"
沈清欢摇了摇头,却攥紧了他的衣袖。
宫墙外的火光还在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望着赵将军消失的方向,喉间的腥甜越涌越烈,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血珠溅在司墨的铠甲上,像开了朵妖异的花。
"清欢!"司墨的声音里又带上了那丝破音。
沈清欢笑着摇头,指尖抚过他铠甲上的血珠。
她知道,这一仗他们赢了,可更大的雨,还在后头。
第145章 内外夹击定乾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