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顾辞惊愕,被吓得往后一仰。背脊撞上树干,震落几片树叶。
“躲什么?”沈怀卿嗤笑,摊开掌心,“饼渣。”
顾辞垂下眼帘:“属下自己来就好。”
沈怀卿的视线忽地落在顾辞单薄的衣衫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山林的温度本就不比城内。
凉风不减,反而更甚。
他想起辰时去接顾明昱时,路过成衣铺子买的衣裳。
当时鬼使神差就挑了最厚实的那件,还被掌柜打趣说:“公子眼光真好,这料子最挡风。”
沈怀卿装作漫不经心开口:“你大哥来时不是还给你带了衣裳,怎么不穿?”
顾辞正低头拍掉衣摆上的饼渣,闻言手指一顿。
想起了大哥和他说的话。
‘沈怀卿非要我说这衣裳是我带给你的,你就装作不知情收了吧。
忽地又想起在千面阁后山,在沈氏夫妇墓碑前时,沈怀卿起的誓。
他不禁发愣。
沈怀卿对他的愧疚还挺深。
“属下...怕弄脏了。”
沈怀卿轻哼,伸手去解自己的披风系带:“矫情。”
披风刚卸下一半,突然被远处一声马嘶打断。
温瑾川牵着两匹马走来,“该启程了。”缰绳抛给了沈怀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再耽搁天就黑了。”
沈怀卿系披风的动作僵在半空,最终若无其事地重新系好。
起身时状似随意地踢了踢顾辞的靴尖:“去把我包袱里的外衫拿来换上。”
顾辞不适:“属下不冷。”
“骨头都在打颤,嘴倒是硬。”沈怀卿强行将人裹住,手指不经意触到他后颈,眉头骤然拧起,“你在发热?”
他顿了顿,声音极轻,“主人没事做吗?您为何...总是在属下面前晃悠?”
沈怀卿冷眼,指尖在顾辞后颈处用力一按。
顾辞吃痛,却见眼前人突然欺近半步:“主人关心自己的奴隶不是天经地义?”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连尾音都带着颤。
沈怀卿自己先被这荒唐说辞刺得心头一绞,手上力道却愈发狠厉,几乎要将那截细瘦的腕骨捏碎。
顾辞不解。
“不是。奴隶而已,不值得主人关心。”
两人若在僵持下去,免不得又要起一番争吵。
幸而温瑾川缓和道:“再不走真要露宿荒野了。”
“我知道。”
沈怀卿头也不回地回应,泛红的眼尾扫过顾辞的唇角,突然嘲讽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奴隶...”他抬手,按住顾辞的胸膛:“就好好数清楚,这里跳了多少下!”
顾辞脸色发白。
从沈怀卿在他身旁坐下那一刻起,他的心跳就再也没能平静下来。
全程跳的剧烈。
能与沈怀卿席地而坐,又挨得如此相近。
是他想了许久梦了许久的奢望。
胸腔里的震动剧烈几乎要冲破肋骨,双手握紧又松开。
原以为他对沈怀卿的情愫能控制住,没想到...
...还是被发现。
沈怀卿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衣料烫着他的肌肤。
顾辞鬓角渗出的冷汗滑至下颌,被沈怀卿突然掐住下巴抬起。
被迫对视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眼底的挑衅。
对,挑衅。
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眼尾上挑,像是早已看透他所有隐秘的心思,偏要逼他承认。
好似在说:“明明对我心怀不轨,明明对我用意龌龊。”
“还装什么不在乎?”
他的呼吸一滞,几乎要落荒而逃。
可沈怀卿偏偏不放过他,指尖拨弄着地上的草叶,动作很慢又感觉很刻意,故意在无声地嘲弄他的狼狈。
原来,他自以为藏得极好的情愫,早已被对方尽数看穿。
沈怀卿笑着开口:“没关系的顾辞哥哥,你不用忍。”
顾辞眼皮发颤,咬牙。
对面之人说的话一下下剐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
沈怀卿翻身上马,俯身朝顾辞伸手。
“上马。”
顾辞盯着那只手,觉得喉间腥甜。
“主人明知我对你心思不纯,您这般对我,不觉得太过分了?”
沈怀卿深吸一口气:“过分?我担心你是过分?”
“您对我不过是三年来的愧疚,或者说是您刚来顾家时对我的依赖。既然与我对你的...不一样,又何必让我多想。”
顾辞自嘲闭眼,随即睁开与沈怀卿对视:“您把我的不堪...全都摆在明面上...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尊严?”
沈怀卿头疼。
他实在不想再听下去。
俯身探身扣住他手腕,发力将人拽上马背。
温热的胸膛贴上后背时,顾辞浑身一颤。
沈怀卿立刻用披风将他裹住,下颌抵着他肩头嗤笑:“我说过顾辞哥哥不要揣测我,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认定我对你是愧疚?是依赖?”
顾辞身子僵硬,他有些没听明白这段话。
沈怀卿也不着急解释,“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还想自己骑马?”
第348章 沈隐晦告白,可顾听不懂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