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将面具拿在手里,细细察看。齐小贝轻推他:“带上看看。”
玄烨道:“这带上了也比不过你一人瞧见,我却是见不着的,不如去了镜子来,你我二人皆可观赏。”
一面说,一面往房中走去。齐小贝端起铜镜,玄烨将面具带上,瞟了镜中一眼,连忙把面具拿下来:“?算什么,这般丑陋。你如何喜欢这个面具。”
齐小贝杏目圆瞪,冷笑道:“正好配上你这张马脸。”说着,“哐当”一声放下铜镜,摔门而去。
玄烨情知自己说错话,连忙追了出去,齐小贝哪里等着他,只觉自己一片真心被人糟蹋,早已关上门,任玄烨在外如何扣门,如何讨饶,一概不理。
玄烨见齐小贝果真生气,知她怒气一时半刻不会消下去,思量明日再赔罪,道不是。门外久无声音,齐小贝忽地打开门,见空无一人,复狠狠地将门关上。
翌日。众人吃罢晚饭,都坐在议事厅内沉默不言。伺候的小二端茶上来,见这光景,轻手轻脚的将茶一一放下,悄悄退去。
玄烨直直地坐于上方,阴沉着脸,盯着门外,眸色含霜,不知在想些什么。吉善勾起一抹邪笑,摇着扇子,似笑非笑,似恨非恨。魏东亭微微躬身站着,不时拿眼瞥一下众人。蓝锦在玄烨下侧端坐着,自顾自的转动手帕子,偶尔抬头抿一口茶。
齐小贝见玄烨好端端地突然生着闷气,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丢置脑后,不觉想起绣球招亲一事。虽然此事将众人暴露于人前,却也未有大碍,玄烨也不过生气一会子便完了,因此齐小贝竟放开胆子畅想。
只见她面上虽呆呆的恍若无神,内心早已魂飞天外,正在那云端流彩上不住翻滚,欣喜若狂,大嚷大叫,这绣球招亲一事果真被我碰上了,出宫前我便预感必会遇上这起子事来,果真是神机妙算,看来我应当取个道号,唤作神算子。思及此,嘻嘻笑了起来,在那绵软的白云上又翻滚一回。
接着道,那李小姐生得花容月貌,端的是沉鱼落雁之姿,温柔娴雅,端庄大方,这般人儿果真有眼光,一下子便看中了我,可见我的男儿装扮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压倒众人的,不然为何绣球不砸在玄烨、吉善头上。果真我容貌俊秀,冠绝天下。李小姐啊李小姐,你眼光果然不错,我若身为男子,定不负你。说到此,少不得长吁短叹一番。
心有所思,面有所发,齐小贝心里狂奔乱想一通,面上渐渐显露出行迹来。玄烨紧盯着她,见她面上一会儿喜,一会儿悲,一会儿得意洋洋,一会儿痴痴垂涎。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不禁怒火窜天。冷哼一声,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又重重放下,“咣当”一声,惊得齐小贝身形一颤,回过神来,慌忙转头望来。
蓝锦也被这突如其来之声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见是玄烨发怒,眼波一转,柔声笑道:“公子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发了脾气?”
齐小贝也拍着胸脯,连连安抚自己,嗔怒望着玄烨:“要发脾气也先说一声,好端端地差点吓死个人。”
玄烨见齐小贝仍旧这么没心没肺,讥笑一声并不理会。吉善瞥了玄烨一眼,端起茶杯掩饰笑意。
蓝锦见众人冷场,娇笑道:“说来,我正好奇呢,不知齐公子是使了什么法子,竟让那李家客客气气地将你送了出来。我原先只当李家见公子生得如此丰神俊秀,定不会轻易放你出来。”
齐小贝得意一笑:“不过雕中小计罢了,我原先再四推辞,奈何那李老爷强拉着不放,我便悄悄告诉他,我生来先天不足,不能行那风花雪月之事。那李老爷虽然叹息痛哭,终究无可奈何,又见我虽有此缺陷,却不以为怯懦自卑,又文采俱佳,便生了结交之心,请我赏过宴会,方才肯放我出来。说来原是我的不是,应当早早出来,连累众人在府外担忧,等了这些时辰。我自罚三杯。”说毕,唤小二倒上酒来,连饮三杯。
一语未完,蓝锦早掩口惊道:“阿弥陀佛,齐公子纵使要脱身也不可用这法子,岂不是诅咒自己么。”
吉善摇着扇子,笑道:“他从来便是这般混不吝的,别人忌讳的,他倒不在意。”
齐小贝道:“这有什么好忌讳的,我平生不做亏心事,此番也不过为脱身罢了,又不伤人,如来佛祖哪里会为此小事同我计较。”
蓝锦掩帕一回,又问道:“那李老爷虽不过一介商人,却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等闲之辈是入不了他的眼中的,不知齐公子是如何说辞的,李老爷非但不挠,反而生出结交之心,还设宴以示情意。”
第六十五章离间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