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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南京城墙的轮廓,尸身咽喉处卡着枚乌木罗汉,背面镌刻着句细如蚊足的梵文——正是当年郑和下西洋时从天竺带回的《楞严血咒》。
  他将此番秘密带去龙泉观,寻找玉衡道人询问。
  “这不是普通活人桩。”龙泉观玉衡道人蘸着童尸血水在黄符上勾画,“沐英征滇南时俘虏的八百降头师,将‘移魂驻影术与七星阵法融为一炉。”符纸触碰到黑曜石珠刹那爆出蓝火,显出一首建文朝风格的宫词:
  “龙鳞逆甲落滇池,九丈青丝缚玉螭;莫怨深宫埋骨处,血婴啼破月圆时。”
  老道突然剧烈呛咳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地竟化作蠕动的银蚕——这是《赤雅》记载的苗疆噬心蛊发作之兆。
  沈砚之猛地扯开道人后襟,赫然看到脊椎上四十九枚紫晶钉组成的北斗阵,与方监生袍服上的血星如出一辙。
  噗嗤一声,老道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沈砚之搀扶老道之际,老道摆手道:“我已无力回天,查下去,一定要查下去。”
  “山上有座停尸洞……”后边的话还没说完,老道便咽了气。
  ……
  子夜,沈砚之潜入停尸洞窟时,雷纹铁尺忽然发出蜂鸣,尺身浮现的沐王府雷火纹指向西南岩壁,撬开三寸后的夹层里惊现鎏金铜匣。
  匣中《鲁班秘录》残页记载着更加悚人的真相:永乐七年改建南京城墙时,确实在十三座城门暗埋"童子锁",每具尸身都用暹罗贡品血玉髓浸渍七年。
  匣底绘制的南洋海图上,用建文年号标注着座蛇形岛屿,图示的火山口附近,数百个骷髅标记环绕着朵八瓣莲花——正是白莲教圣物的图形。
  沈砚之突然想起,昨日剖开的紫府太岁肉瘤里,层层包裹的正是这种莲花状寄生菌。
  暴雨倾盆的黎明,沈砚之重返已成废墟的古寺,翻找血色琉璃残片时,一块嵌着青铜罗盘的碎块突然吸附在雷纹铁尺上,罗盘天池中浮现的倒转二十八宿,竟与枯叶禅师佛珠刻纹完美契合,当北斗勺柄指向东方巽位时,地下传来空洞回响。
  掘地九尺之后,一具青铜椁破土而出,椁盖上用陨铁镶嵌的星图,分明是洪武二十五年的天象——那年正逢马皇后薨逝,南京连续四十九日白虹贯日。
  更骇人的是椁内景象——裹着蜕皮蛟龙袍的干尸双手交叠胸前,掌心托着个胎膜未破的鬼面婴,脐带末端竟系着块建文朝东宫令牌!
  “原来七星续命法是幌子。”
  “真正要复活的,是吞噬九十九道龙气的鬼胎……”
  棺中的鳞片有些发烫,百道怨魂的哀嚎里混杂着郑和宝船的号角声。
  沈砚之摩挲着青铜棺中滚落的鳞片,上面沾着的腐液竟与《星槎胜览》记载的“爪哇鬼洞血露”性状相同。
  胎膜包裹的鬼面婴突然炸裂,飞溅的黑水中浮动着细若游丝的八思巴文——这属于元朝皇室秘传的“血魂牵引术”。
  龙泉观地窟里,泛黄的《瀛涯大典》残卷正散发恶臭。沈砚之用银针挑开被蠹虫蛀蚀的页脚,露出幅惊悚的针路图:永乐九年第六次下西洋,郑和船队曾在旧港停留月余。图中标注的祭祀台形制,竟与青竹坞古寺地宫的七星桩完全一致。
  在地窟堪舆图上,沈砚之一层层揭开,知晓了当年的秘密。
  “三保太监当年携带的根本不是瓷器和诏书。”
  “三百口鎏金棺材,装着湘王朱柏自焚未尽的尸身、景清被剥下的九窍玉,还有......从南京报恩寺塔底挖出的建文皇帝齿骨。”
  雷纹铁尺突然颤动起来,尺尾浮现出串葡萄纹——这是威尼斯商人在《鄂本笃游记》中描述的波斯暗号。
  沈砚之想起枯叶禅师密室里的南洋海图,那些骷髅标记的位置分明是当年宝船停靠的补给港。
  阴雨连绵的午夜,龙泉观来位裹着锁子甲的独眼波斯人。他脖颈挂着景教十字架,吐出的却是地道金陵官话:“永乐十八年冬,我们在大食绿洲劫过队商。八十匹骆驼驮着具青铜棺,护送的锦衣卫都绣着三头蛟纹——那是东厂最隐秘的龙骧卫。”
  独眼客抖开的羊皮卷上,用阿拉伯文与梵文双语记载着骇人见闻:青铜棺在霍尔木兹港装船时,夜夜传出婴儿啼哭。途经摩加迪沙那晚,值夜水手目睹棺盖浮现出明朝皇宫虚影,琉璃瓦上爬满会蠕动的血字。
  “最后接手的是群黑袍医师,带着医院骑士团的徽章。”波斯人突然抽搐起来,眼眶中钻出条双头蜈蚣,“他们在马耳他岛打开棺椁那天,热那亚整条海岸线都漂满发光的黑水母......”
  沈砚之连夜破译出鬼面婴遗留的八思巴文,发现其中混杂着古拉丁语祷词。当把南洋血玉碎片拼在雷纹铁尺上时,浮现的地图竟延伸到地中海西端——青铜棺最终抵达的坐标,正是十四世纪黑死病发源地:克里米亚的卡法港!
  骤雨敲窗时分,泛舟道人突然焚毁所有典籍。他在灰烬中扒出片烧焦的龙鳞甲,背面蚀刻着首诡异的回文诗:
  “尸解西洋渡,魂缠北斗枢;怨煞乘风起,黑蛆啮玉壶。”

第五尸王——血肉菩萨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