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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阳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瞥见姑姑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那分明是故地重游的神情。
      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李慕白倚着雕花门框,孔雀蓝暗纹锦袍在暮色里流转微光。
      楚阳抱臂打量:“大白天穿得跟开屏孔雀似的,莫不是要去会哪位红颜?”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慕白作势要踹,目光扫过廊下烹茶的素衣女子时却怔了怔。
      即便见过多次,那副冰雪雕就的容颜仍教人屏息,仿佛多看几眼就会惊碎月下霜华。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听说你闭关悟道三日,可参透什么玄机?”
      见楚阳摇头,顿时眉飞色舞:“正好城西新开了家幻戏坊,不如……”
      话未说完便被拽着往外走。
      “你每回说‘正好都没好事!”
      楚阳反手甩上门,没留意身后姑姑正对着茶盏出神。水面倒影里,青铜戒隐约泛起星辉,恍若故人眼眸。
      李慕白话到嘴边突然收住,目光始终锁定在楚阳脸上。
      廊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对面那人却如古井无波,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分毫。
      他终是摇头轻笑:“楚兄这养气功夫当真了得。”
      “世子若是想说,自会竹筒倒豆子;若不想说,任谁着急也撬不开尊口。”
      楚阳信手拨弄着案上罗盘,铜勺在星宿图上悠然打转。
      李慕白喉结滚动两下,忽地压低嗓音:“七日后游园会,大秦质子赢渠梁会来。”
      见对方指尖微顿,他续道:“当年渭水之畔,我与他有过过命的交情。”
      “哦?”
      铜勺“当啷”撞上天枢位,楚阳终于抬眼:“世子是要我这符箓师去给敌国王子看相?”
      “事有蹊跷。”
      李慕白从袖中抖出一封密函,火漆上的龙纹已残缺不全:“三日前东宫重启朝议,那个秽乱宫闱的太子……”
      他故意留了半句,看着楚阳指节捏得泛白。
      空气陡然凝滞,蝉鸣声刺破窗纸。
      楚阳眼前闪过那日宫道上的情形——太子蟒袍下翻涌的黑雾,像活物般缠绕着姑姑的裙裾。
      “圣上不仅未废储,还将西郊大营的虎符给了他。”
      李慕白语速渐急:“更诡异的是……”
      他蘸着冷茶在案几画了个符咒:“那夜钦天监的星象,与二十年前荧惑守心之兆……”
      话未说完,楚阳霍然起身,腰间玉珏撞在青铜灯柱上发出脆响。
      他想起师尊临终前攥着他衣袖说的那句谶语:“七煞冲紫微,黑蛟欲化龙。”
      暮色漫进轩窗,将两人的影子绞成乱麻。
      李慕白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所以这场游园会,实则是要借赢渠梁的秦宫秘术……”
      “眼下这局面,咱们不靠自己还能指望谁?”
      李慕白把玩着腰间玉佩,玉坠在暮色中折射出暗红血光。
      楚阳倚着雕花廊柱轻笑:“和那位流亡的秦国质子?”
      指尖在青石板上敲出断续节拍:“你倒是敢想。”
      “有些棋局摆着不下,反倒要成死棋

第174章 死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