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魁族长佝偻着腰向这边走来，抬头露出拘谨的笑容。
“我们山魁会一样的奉仁慈的您为王，会将所有独角部落的族人奉为贵人、恩人，能不能......能不能再奢求您降低一下条件呢？”
山魁族长一跪一前进的向黎志乞求着。
黎志直视着眼前卑微到极点的山魁族长，向身后的众人说道：“这本来是你们的未来，在这个世界没有力量就什么都不是，尊严和人权是强者赋予弱者的，他们不给，你们要不来。”
唉......
黎志不禁长叹了一声，手指着前方的山魁部落：“你们觉得那些躲在围栏后偷看的族人们，他们现在会是何种心情呢？看着自己的族长向敌人下跪，他们会感到羞愧吗？会感同身受的同情自己的族长吗？
又或者只是将族长看作是耻辱，认为他在践踏他们的尊严，不耻他的行为。又或许有的人会认为族长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责任和担当是必须的，他就该跪着。”
黎志没希望任何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单纯的感叹而已，他厌恶自己在做的事情，对眼前山魁族长的下跪感到强烈的不适。但是为了利益，黎志还是会忍着恶心继续执行下去，戴上冷漠的面具，忽视他人的苦难，踩踏在他人的尊严和血液上，摘取资本的果实。
只是黎志心中的动容，说出来也只会被唾口水，被谩骂为假惺惺，猎人的眼泪一文不值。
“忍辱负重很难，很多时候死亡反而是个轻松的选择。对吗，山魁族长？”
“您说的......对极了！”
山魁族长再次抬头，人脸已经换作岩石。
同时，全身都长出了石头，一米七五个子的山魁族长化身为一尊三米高的岩石巨人。
意图被看穿了，山魁族长也就不装了。
山魁族长可以下跪，可以被谩骂，可以忍受屈辱，但是黎志的要求，他属实做不到。他没办法让真师族人都跪到敌人的面前，像屠宰场的小畜生般等待着被对方的挑选和宰杀，黎志的‘仁慈，山魁族长承受不起，他宁愿死也不愿看着这种事情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
死战！能杀多少杀多少，如果他死了，之后的事情也与他无关了。
全实体！
黎志也第一时间冲了出去，手掌展开，热浪从全身聚集到手臂，最后汇聚于手掌上。
热浪化作火焰漩涡，一掌落在了岩石巨人的胸口，穿心而过。
“炎龙式。”
黎志低喃着，将杀死山魁族长的招式说了出来。倒不是干架时非得将招式名给喊出来，就只是喊出来能让黎志心里稍微舒畅一点。相比起说出什么悼念、惋惜听起来假惺惺的词句，显得更为合适。
一击秒杀全实体二级真师。
所有人都沉默了。
独角部落这边不可思议的事情看多了，魔头的实力再强好像也在情理之中，要是魔头被一拳打倒，他们反而会感到不可思议。
相反山魁部落那边，他们的沉默是压抑的，是绝望的。
族长没有大意，更不是被偷袭而死，他就是败了，单纯的是对面太强了。
黎志抽出了山魁族长体内的大地，冷冷的唤了一声“全军出击！”
浩浩荡荡数百人，震耳欲聋的踏步声，一步步向山魁部落逼近。
刚刚看戏的族人们有的躲起来，有的则发了疯似的往部落外跑去。
“你们族长已死，还有人能话得上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大开杀戒了！”
“有有！”
智囊团一窝蜂的走了出来。
黎志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让全体真师集合，不来或者迟来的后果自负。”
杀鸡给猴看，这个道理永远不过时。
黎志看着很快便聚集起来的山魁全体真师，以及躲在屋子里，透过窗户门隙，屏着呼吸偷看着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们。
想必在他们眼中，此刻的自己就是邪恶的代言词吧。
自己今天在这里造成的一切，会永远刻印在他们记忆中，成为不可磨灭的仇恨。复仇的火焰也将一代代延续下去，今日之因，他日之果。
如果黎志想要彻底断绝，摆在眼前的选择不过是转身离开结下善缘，又或者将这里的所有人赶尽杀绝，确保一个不剩。
黎志抬头看着天，明朗的天色，万里无云，属实跟他现在的心态有极大的反差。
明明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决定，真要动手的时候又犹豫了，优柔寡断不是黎志的风格。
以前他惩恶扬善时不会犹豫，现在反倒犹豫起来了，其中缘由黎志清楚。现在的他跟以前的他不同了，现在的他更有感情，更能感同身受。当理智的一面已经做好决定之后，感情的一面又来阻止着黎志，非要将他代入到受害者的角度，感受对方的痛苦。
多了感情也不见得是好事吗？只是如果让黎志选择让他抛弃感情，黎志绝不愿意。正是因为感性和理性的并存，才让黎志有了人性。让他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而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执行着相对正义的独裁者。
只是设身处地并不只有代入受害者的角度，换个立场，如果独角和山魁互换立场，独角是跪着的那方，那么山魁会放过他们吗？
哪怕不从利益的角度考虑，山魁如今的真师质量远在他们独角之上，独角现在的强大不过是因为有黎志的军事化组织，要是单对单，几乎没有一个是中用的。要是这群怀恨在心的真师组成刺杀小队，在黎志不在部落的时候，潜入他家城墙内挟持他家人又如何？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就藏在自己部落身边的威胁会因为他的善良而消失吗？
黎志不禁笑出了声，他在笑自己居然在心中跟自己诡辩了起来。
最后哪一边能诡辩胜利不在于哪一方更有道理，仅仅是在于黎志心里倾向的答案是什么。
“你们总共八十七名真师，你们中的老人和孩子我不动，也就是剩下......六十二人。我要四十五个，你们自己挑选活下来的人，如果挑选不出来就全都给我去死吧。这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当然你们可以多牺牲一些人，这倒是无所谓。”
黎志看向智囊团的长老们：“你们能做好这件事吗？我不会给太多时间你们考虑。”
“当......当然！
第51章 人性和选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