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凛冽的山风中大约行走了十几华里,大冷的天儿白菊的脸上早已冒出汗来。她气喘吁吁,脚步逐渐缓慢下来。皈正焦急地四下张望,想遇到前往郑州的路过车辆搭个顺风车,可偏偏没发现任何机动或畜力的车子路过,他失望与无奈地只揺脑袋。他忽然看到前边不远处,有一个人牵着一头毛驴手拿短鞭好像在等人。他大步越过白菊走了过去,问道:“施主是做驮客生意的吗?”
牵驴人咧嘴似笑非笑地答道:“还真叫你说对啦!俺就是吃这碗儿饭的。”
这个牵驴人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一身山民打扮,长得甚是粗壮,理着一个小平头儿,嘴唇上黑黑的胡子差点儿盖住嘴巴。
“施主能往郑州去吗?”皈正满怀希望地问道。
“俺就是跑郑州的,老熟路啦!”牵驴人向即将走到跟前的白菊看了一眼,“您后边那个女子是一起的吗?”
“正是。”皈正微笑着答道。
牵驴人迟疑了一下:“俺这小毛驴儿驮不了你们两个人哇!”
“施主不必为难,就驮一人,贫僧步行。”
牵驴人好奇道:“她是师傅的啥人儿?”
“施主不必多问!你只操心赶驴驮人就是了。”皈正随口说罢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白菊问牵驴人道:“到郑州德化街得走多长时间?”
“郑州的德化街俺不知道在哪里。”牵驴人仰脸说道,“俺的驴把人儿驮进郑州看到火车站就算完事儿……到不了天黑就到了。”
他们说好了价钱,牵驴人拍了拍毛驴背上的棉垫儿,皈正就请白菊上座。白菊推脱再三,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横坐在毛驴背上,皈正在驴后边提着铜杖紧跟着往郑州赶路。
正午时分他们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两座平地凸起的石头山峰,山峰虽说不高但峰顶怪石林立、山势颇为凶险。山坡上老松古柏如虬龙盘绕,枯树朽木横桓于怪石之上……通往郑州的唯一道路得从这两座山峰间经过。窄峡的山路口有一块儿直立的巨石,“黑风口”三个大字镌刻在巨石之上。
皈正和白菊难得知道,这里正是几年来强人出没、土匪剪径的地方。当地百姓间流传有几句奇怪的民谣:“看到黑风口,赶快绕道走;瘦羊莫害怕,逮的是肥狗。”
他们到了“黑风口”刻字的巨石前,皈正和白菊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向前又走了二三十步,山峰完全挡住了冬季的阳光,就像进入了灰色的夜晚。只听到在这两峰间狭窄的空间里,冷飕飕的山风冲着石壁,发出鬼哭狼嚎般阴阴森森的声浪。
正在皈正、白菊预感不妙,正欲停止前行的时候,牵驴人突然伸手把白菊猛地从毛驴身上推了下来,白菊惊疑地“哎哎”了一声,一下摔倒在地上。牵驴人迅即扭转驴头向毛驴屁股上猛抽一鞭,毛驴腾起四蹄训练有素地由原路跑了回去。还没等白菊、皈正反应过来,牵驴人手脚并用迅速向山坡爬去。
第四三四章 白菊的遭遇(二十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