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湾村的人感到蹊跷,陈保长也感到意外:正打得热火朝天,怎么一下子葫芦庄的人儿撒手不打啦?!被打破脑袋、打断胳膊的庄稼汉,虽然在痛苦地呻吟着,但心里仍然仇恨满胸膛,一寸土地也不想让对方占去。
“他们不是认输啦!他们是去古寨搬兵扛厉害家伙儿啦!要弄大啦!”一个河湾村的人儿,可能偷听到了甄保长的作战计划,紧张地向陈保长说道。
陈保长骂了一句咬了咬牙:“弄大就弄大!看看谁厉害!”
陈保长向他的村民们吩咐道:“快!快回去一些人,把全村能动的男的全动员过来,都带上打仗的铁家伙儿,把打兔的火枪、打雁的火炮都装满火药铁子儿扛过来……”
当双方的后续人马还没到来,葫芦庄的村民已经把河湾村几十头大绵羊,强行赶到了沙岗上,放羊娃儿扁豆儿一鞭比一鞭狠地抽打在河湾村的羊儿身上,黑瘦的小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复仇微笑。
这个河滩里唯一的小沙岗,离河湾村汉子们铡羊的小槐树林没有多远,可能小沙岗要成为葫芦庄汉子们比赛铡羊的地方。
没有迟多长时间,古寨的一帮子壮汉就把大铡刀抬了过来,甄保长拄着铁锹站在沙岗上,像刑场上满脸杀气的监斩官,向摩拳擦掌的壮汉们命令道:“开铡!”
这里的铡刀和小槐树林里的铡刀都是一个样儿,只是比河湾村的铡刀更锋利一些。操作程序也大致相同,只是比小槐树林里的庄稼汉更猛烈、更残忍一些。葫芦庄的庄稼汉比河湾村的庄稼汉,内心充满了更多杀戮的快意和凶狠,这种快意和凶狠,皆来自“合情合理”的报复。
一头头大绵羊被壮汉们撂翻在地,在羊儿的惨叫声中被拖向铡刀,壮汉双手猛按铡刀,随着“咔嚓”一声响,一颗颗血肉模糊的羊头儿,在铡刀下像鲜红的西瓜,滚落在小沙岗下边。
“扁豆儿……”甄保长向放羊娃儿问道,“他们逮走咱们多少只羊儿?”
“一共逮走十八只!”放羊娃儿小扁豆儿答道。
“铡咱一只咱要铡他两只!你小子数着……一定要铡够三十六只!”
“这里有几只老母羊儿快……快下羔儿啦……就别……别铡了吧?!”放羊娃儿小扁豆儿唯唯诺诺向保长央求道。
甄保长一听就有点上火,斜楞着眼儿凶狠地看着放羊娃儿小扁豆儿,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小兔崽子还挺有善心儿哇!他们铡咱的羊儿咋不手下留情?!”
“他们逮走的都是公羊儿,一只母羊都没有!”
“听我的!”甄保长气势汹汹地吼叫道,“不管公的母的,要铡够三十六只!一只都不能少!”
正当他们铡得羊血染红了小沙岗的时候,古寨葫芦庄的大队人马,高举着铁锹、锄头、铁叉、铁耙、棍棒,像农民起义军,呼叫着向黄河野滩开过来了,大约有两三百人儿。
第二六〇章 争夺河滩地(三)兵分三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