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翅膀,竟然向陈保长恶狠狠地瞪起了眼睛,两个脑袋上长着的四根长长的触须不断向陈保长抖动示威,嘴里不断“吱吱吱”发出奇怪的声音。陈保长并不畏惧,对大蝗虫臭骂了一句:“你这混蛋怪物还想吓唬老子?!我劈死你这畜生!”狠狠举起铁锹“咔嚓”一声,把双头大蝗虫劈成两截儿,绿色的血液从大蝗虫的断体里流了出来,大蝗虫的两截身体在壕沟里不断翻滚颤抖痉挛。陈保长随即抡起铁锹,把那堆虫卵拍打得一塌糊涂。
这时候在黄河矮矮的土堤上,从东、西方向各开来了两队人马,打前哨的就是那几个乡巡,在乡巡后边豪华马车上坐的,是原武县和武陟县的县长老爷,马车后边还有不少骑马挎枪的跟随。
两个县长各自下得马车,都不约而同地伸了伸懒腰仰脸打了一个呵欠,都盲目地向黄河的方向瞭望了一眼,嘴里不知嘟囔了几句什么话。
只见这两位七品官员都穿着一身笔挺的洋装,黑亮黑亮的洋皮鞋亮得能照见人影儿,浑身上下散发着洋香水浪漫的别致气味儿。
西边来的那辆豪华马车上,留声机在吱吱地旋转,唱片里东洋歌女在有气无力唉声叹气地唱着、庄稼汉无论如何也听不懂的洋歌儿,犹如东洋妓女发出的无奈叹息。
从西边来的县长,很自豪地整了整系在雪白衬衣领口上的黑色蝴蝶结,晃了晃肥胖白嫩的脖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烟盒儿,从盒子里抽出一支不知是何种牌子的洋烟卷儿,在香烟盒儿上很轻松地磕了几下,很得意地叼在嘴唇上,身边的一个随从早有准备,很麻利地划着一根洋火儿,带着奴才般地微笑躬身把烟卷儿点着……县长很舒心喷出一口烟雾,一手掐腰很威严地望了望黄河滩上乱七八糟的人群,忽然烦躁地把正在燃烧的半根洋烟狠狠地扔在地上,洋皮鞋一脚踩了上去。
从东边来的县长,从洋西装上衣口袋里,很优雅地捏出一把牛角小梳子,习惯性地在梳子上“呼”地吹了一口湿气儿,悠然自得地梳了梳发蜡打得油光明亮的脑袋,然后把梳子轻轻装进兜里,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皱着眉头茫然地向黄河滩张望了一阵儿,又戴上眼镜神色专注地向黄河滩里望了一会儿,脸上涌上了一层无奈,嘴里嘟囔了几句听不懂的洋话。
这时候两位气度不凡的县长老爷,高高兴兴地大步向对方走去,互相礼貌友好地弯腰拱了拱手,用不知是东洋话还是西洋话互相很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原来他们是从东洋一起镀金回来的老同学,回国当官儿上任还没多长时间。
“学兄啊……乡巡说的一点也不假啊!看来这些刁民是在争土地哇……”武陟县的县长说道。
“是啊!我们兄弟上任以来,这是遇到的第一个大难题啊!贤弟是解题高手,愚兄想听听贤弟如何解决。”原武县的县长说道。
第二六三章 争夺河滩地(六)打雁枪害怕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