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盐叹了一口气,走上前。一靠近赵白缀,她就闻见她身上带着的油烟味,突然意识到已经过了饭点。
句如渠行动不便,平日里都是张青盐帮她带饭。今日她忙于别的事情,自己都没有用餐,更别说句如渠了。
张青盐几乎是一瞬间就铁青了脸,立马扭头往库房走去,赵白缀茫然地跟在她身后。
赵白缀见库房门竟还是打开的,害怕地跟着张青盐一起跑进去。
房间内没有点灯,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将床榻照亮了一半。二人只能看到一截白皙的手臂,软绵无力地搭在床边,乍一看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
“甘棠!”张青盐立马上前想把她扶起来,可她首先摸到的,是冰冷的液体,迎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胆寒的血腥味,那一瞬间,她失去了思考能力。
赵白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张青盐颤抖着手一点一点转过身来,脸色惨白。
张青盐的声音时大时小,道:“赵白缀,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把手伸过来给赵白缀看。
赵白缀今天是第二次看到血迹了。第一次是在张青盐换下来的裙子上,第二次是在张青盐刚刚触碰过句如渠的手上。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是......血!我去找医师!”
张青盐已经快要被吓晕过去了。她看到另外一半床上,红色的血已经蔓延开来,句如渠就这么衣衫不整,生死不明地倒在那里。
不笑,不哭,不说话。
好像死了很久。
可不久前句如渠还在对她说“平安喜乐”。
“不要吓我,如渠.......”张青盐双腿发软地扑在床边,往日的潇洒自如换成了狼狈的崩溃,她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紧张的状态下根本感受不到什么,张青盐愈发地害怕了。
赵白缀跑到五楼遇见了几个姑娘,情急之下立马拉住她们,语气十分焦灼:“你们可以找医师来吗?甘棠她......”
那些姑娘根本没让赵白缀把话说完,她们嫉妒地看着赵白缀,冷声道:“赵白缀,你不会不知道咱们楼早就放弃甘棠了吧?一个瘸子,还满身是病,能给她一个库房住就很仁慈了,还想找医师?我看你还不如直接去给她买棺材算了。”
赵白缀被她们的话气得眼眶发红,气鼓鼓地瞪了她们一眼,跑到楼下去找秦娘,她一路寻找而不得,找着找着就跑到一楼。
楼下的男人们就看到一位白衣少女宛如天仙一般飞了下来,相貌十分精致稚嫩,可身材却修长,白裙之下露出两截白花花的小腿。
“那是赵白缀吗?”
“天呐!就是她!她居然下来了!”
男人们激动万分地把赵白缀围了起来,除非是到了拍卖时间,灼夭楼的首席平常从来不会出来。今日的拍卖会已经结束了近两个时辰,拍卖的又是张青盐,没想到赵白缀反而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首席和普通女子就是不一样,这模样可真够勾人的。
赵白缀被男人们围在中间,吓得小脸发白,这幅模样勾得他们心神荡漾。
“别哭呀~”
“首席就是首席,头一次离这么近,太漂亮了!”
“给我摸一把!”
赵白缀抱着自己蹲下来,一边尖叫着一边躲避着几只朝她伸过来的手。
这边的躁动很快传到了秦娘耳中,秦娘看见赵白缀后脸色骤变,立马跑过去拉住了几个人。
“哎呀!客官!别动手呀!”
就在这时,只听得数声巨响,一些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踹开来,数十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从二楼的栏杆上直接跳下来,动作蛮横地把那群男人拉开,不肯走开的便会挨上几拳。
待这群男人好不容易被制服住了后,赵白缀已经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地上了,脸上挂满了泪水。
萧木秦听到动静现了身,走到赵白缀的面前将她拉起来,叫了几个人把她送回六楼,然后和秦娘一起做好善后工作。
待萧木秦来到六楼后,发现请去给赵白缀看伤的医师都聚在了库房里看给句如渠看伤,脸色骤变,带着人直接把医师全部赶了出去。
赵白缀和张青盐被她的反绑着手扣在房间里,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医师被赶走。
“萧木秦!”张青盐双目赤红,恶狠狠地盯着返回的萧木秦。
萧木秦没有理她,而是走到赵白缀面前,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板着面孔,语气不善。
“你来多久了?还要我教你规矩?你什么身份?不知道你不可以乱跑的吗?”
赵白缀已经被扇得趴在地上,被捆住的双手软绵绵地垂在身后,眼泪不停地流。
萧木秦气得脸色通红,她蹲下来揪住赵白缀的衣领,怒道:“赵白缀,如果不是灼夭楼,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苟延残喘!也不知道你得躺在什么人的身下!既然楼主收留了你,还让你当上首席,你就必须尽职尽责。乱跑什么?看到楼下那群男人没有?想去伺候他们吗?”
赵白缀跪在萧木秦的面前,哭得眼眶通红,细弱的声音透露出她的害怕。
“对不起,萧娘……下次不敢了。”
萧木秦呼出一口浊气,让人把赵白缀送回房间后才与张青盐对上眼。
不像赵白缀那般被捆绑着,张青盐仅仅是被两个侍卫锁住胳膊,动弹不得。她怒视着萧木秦,眼睛一眨也都不眨,大吼道:“萧木秦!把医师喊回来!你是要甘棠死吗?”
萧木秦道:“不过是一个甘棠,死了就死了。”
“这是一条命!萧木秦!杂碎!你们还想伤害多少人?”
萧木秦凑到张青盐的面前,平淡无奇的脸上挂着阴狠的笑容:“张青盐,我不能动你,不过请你把嘴巴放干净。再骂的话,我就让你受一些外人看不出来的苦头。我实话告诉你,甘棠不可能活下来,这都是楼主的意思,楼主下定决心的事是不可能挽回的,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张青盐没有说话,大口地喘气,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可萧木秦还是可以从缝隙之间看见她那双赤红的充满了恨意的眸子。
萧木秦瞅了一眼句如渠凌乱且惨烈的状况,眉头微蹙,随后示意手下人把张青盐松开来,张青盐跪坐在地上,身子抖得不像话。
“三年了,楼主对甘棠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你不要再想着救她。”
张青盐低着头听着萧木秦的话,只觉得她宛如一头残忍无情的毒兽。
“你们就不怕我告发所有的事情吗?”张青盐微微抬头,咬牙切齿地盯着萧木秦。
“向谁告?”
“当今陛下,句国的皇帝。”
萧木秦先是一愣,然后笑出了声,她蹲下身来与张青盐平视,伸手将她的头发捋顺,满脸的不在意。
“可是你连这灼夭楼都出不去,还想去皇宫见陛下?”
张青盐的身子因为她的话而变得无比僵硬。
萧木秦把她脸前方的发丝别在耳后,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扳开张青盐攥紧的拳头,将小瓷瓶放在她的手中。
“今日受了些伤吧?这是楼主让我给你的药。你也别埋怨楼主,楼主还是很关心你的。”
张青盐只觉得那瓷瓶冰凉刺骨,给这个夏日的夜晚平添无数寒凉。
萧木秦带着人走出了库房。
张青盐握着那瓶子就想要往外丢。
刚走到门口的萧木秦头也没回地道
第 10 章 chapter 10[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