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十一年七月初七——
当杜到源从回忆中苏醒后,句如渠已经睡熟在了她的身边。伸手展平她紧促着的眉心,杜到源心疼地将她的身子摆成舒服的睡姿。
三年的时间,句如渠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对句阑的信任与坚定爱意。就如现在,句如渠因为句阑再次受伤,甚至被萧木秦用刀刺穿了大腿,腿部经脉俱断,她依旧打起精神对杜到源道:“她是一个好人,我相信她,也爱着她。”
杜到源无可奈何却只能由着她,句如渠已经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了,现在的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谋划,杜到源能做的也只有继续替她摆平在灼夭楼内的工作。
自打句阑回来后,本就在灼夭楼内过得不顺的句如渠的日子变得愈发地举步维艰了起来。若不是句如渠自称有计划,杜到源才不会将云集卡交给句阑,放任句阑屡次三番伪装而来伤害她,现下句如渠受这等重伤,句阑亦是功不可没的,而那个蠢笨的前朝公主不先给她看病却带人来轰灼夭楼?
一想到白日里句阑那副无法无天的嘴脸,杜到源就气得肝疼。这样子的人凭什么受句如渠这般付出?这样子的人真的可以为她所依靠吗?
不过当务之急却不是自己,而是句如渠。好在那句舞鹤也没有太傻太无能,兄妹之情还是让他愿意不计前嫌帮助句如渠,至少还是有一个明面上的人愿意救她了。
杜到源烦躁地看了一眼句如渠目前住的房间,这地方虽然简陋,但比之前的库房不知好了多少倍,天知道她有多想让句如渠住得舒心,可那掉进钱眼子里的萧木秦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人。哼,等句如渠离开了这个地方,她一定会送句如渠一座比皇宫还漂亮舒服的豪宅!
天中十一年七月初八——
句如渠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听声音便是句舞鹤和萧木秦二人。
“王爷,您这样我不好做啊……”
“你好不好做关本王什么事?本王是没给你钱吗?五千万两白银作为赎身费,还不够吗?本王既说要渠甘棠为妃,便不是儿戏。如今她在你们这里残了腿,让本王十分心疼。本王本决定等她松口同意了再迎她入府,既然都到这步了,本王也不再要谁同意不同意、愿意不愿意的。”句舞鹤倨傲地道,“今日,不,现在,本王就要带走甘棠。钱放这了,要不要随你。但人,本王一定要带走。”
“哎呀!律王爷!您看看您这……是不是有些蛮不讲理呀,灼夭楼的首席不可以赎身的。您别怪奴家放肆,甘棠一个晚上的费用都靠黄金来衡量,您这五千万两白银,着实有些不够看。”
这话萧木秦也没有瞎说,光是初夜就被人以三千万两黄金拍下,这些年来的常规拍卖都数以千万两黄金,句舞鹤想以五千万两白银给句如渠赎身,着实显得有几分寒酸。
句舞鹤不知道这些事,咳嗽一声,不屑地道:“搞半天是因为钱少了……本王不缺钱,要多少,你开价,本王现在就让人取来。”
“王爷呀,这真的不是钱的问题……首席不赎身是楼内的硬性规定,而且楼主对甘棠是十分关注的,您若真是强行带走了甘棠,楼主大人那边不好交代啊。”
屡屡被拦,句舞鹤已经不耐到了极致,他道:“不过就是一个破青楼,什么规定,什么楼主,能踩在本王的头上吗?识相的给本王走远些,免得被打。”
“王爷……啊!”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萧木秦痛苦地叫了出来,随后又是一阵阵的扭打声,平息之后句如渠的房间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来。句如渠艰难地扭头去看,是句舞鹤。
句舞鹤把句如渠抱起来往外走,头发乱了,脸上被人抓破了皮,但他却骄傲地扬着下巴,像一只胜利的公鸡,头一回觉得自己是如此地威风。
“走,我带你回家。”
句如渠窝在他的怀里,看着二哥秀气的下巴,觉得此时有些诙谐又有些感人。
被句舞鹤一路抱着离开,看见倚靠在栏杆处的蓝裙美人,她的脸色虽白,眸子却亮,朝着句如渠挥手,正是张青盐。再往前走,房间门开了一个小缝隙,露出小半张脸无声对她说着“再见”的美人正是董文相,她们都在为句如渠的离开而感到开心。
可她真的可以离开吗?句如渠苦涩地将头埋进句舞鹤的怀里。她这个傻哥哥,就是太骄傲了,他根本带不走她的……
萧木秦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迹。这个句舞鹤,当真是对她动手了。她吃痛地看向手掌,方才她和句舞鹤扭打过程中抓破了他的脸,他便恼怒地扳断了她的手掌,指甲也被反向扳折了好几个,扯着皮肉刺痛万分。
这个句舞鹤,真是活腻歪了。愤怒又阴险地盯着句舞鹤远离的背影,她恶狠狠地甩了下衣袖,然后带人离开。
先由着他开心一会吧,待她禀明楼主,可够这个蠢货吃一壶的。
与此同时军营内——
主帅的军帐外守着许多人,他们都是被夏闲安排过来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句阑再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的将军大人此时坐在澡盆中,屏住呼吸把自己全部塞进水里,浑身上下滚烫到发红。
其实句阑对昨天的事还是有一点印象的,她记得自己喝了许多酒,然后脑袋一热就带着人去轰灼夭楼了,那之后发生的事她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全靠夏闲给她叙述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地引、人、注、目!
呼出一口气,一串小气泡就在水面上炸开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听得句阑心情愈发地烦闷,所以干脆从水里抬起头,被薄薄的一层精瘦肌肉包裹着的手臂搭在澡盆边缘,头发湿成一股一股的贴在脸上,她将重心放在背部,将全身力道都卸去,靠着澡盆,思索着之后该如何处理。
她本因为句如渠的伤而心情不佳,所以去酒库里喝了些酒,想着夏闲也在,所以便放肆了些。却没有想到夏闲居然没有拦住她!她本不愿正面和灼夭楼有冲突,本想着先调查清楚其背景再做打算,但这番醉酒后的行为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道歉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继续和灼夭楼作对,不然她的脸往哪搁?
烦躁地洗去一身酒味和火|药味,句阑一边骂着夏闲是个废物一边骂着这酒为什么后劲这么大。
反正她自己是没有错的。
待句阑穿戴完毕走出军帐之时,已是正午时分。夏闲见她出来后立马迎上去,打量她的眼神中有着防备与怀疑,句阑气得咳嗽一声。
“本宫已经醒了!看什么看?”
夏闲抖索着后退。
句阑烦躁地握紧了两把佩剑,看着把她的军帐围得水泄不通的士兵,脸色愈发地难看:“把你的人给本宫撤下去。你说的那个管向阳呢,给本宫带过来。”
“他此次提供了假情报,昨日回来后属下便依照军法当众对他实行了惩罚,两百军棍,他昏迷了一个晚上,才醒不久。”
“那带本宫去看他。”
“将军……”夏闲惊愕地愣在原地。哪有将军去探望士兵的?就算管向阳无法行走,应该是让人把他抬过来才是。
“带路。”句阑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次危机全靠管向阳才得以解决,她去慰问慰问属下不可以吗?
句阑由夏闲领着路,气势汹汹地往管向阳的军帐走去,一路上遇见的边疆军都在悄声议论将军还要怎么处罚这次犯下大错的人,据说是个哨兵呢,又是越矩又是假情报,两百军棍还是便宜他了。
来到管向阳的
第 31 章 chapter 3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