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缀的葬礼将在七日后举办,这是句阑做下的决定。因为杜到源已经昏迷不醒,根本没有任何决策力,所以句阑得在这件事上做主。
句阑本想直接杀掉李卓玉为赵白缀偿命的,但她想着报仇的事情应该由杜到源来做才对,所以李卓玉被她关进了军营的天牢,绑住手脚塞上嘴,每日定时喂一点流食保证他不死。
至于杜到源请来的医师先是没日没夜地抢救赵白缀又得抢救杜到源,已经累得半死,句阑不得已进宫请来御医加入了抢救行列。
昏迷中的杜到源一直陷在梦魇中,她的身体无意识地在抖,嘴里也在重复着一些句阑无法听懂的词语。她被赵白缀的死亡打击得神智不清,断断续续地又是发烧又是低烧,直到晚上已经背了好几次气。
天中十一年八月十五日清早,杜到源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彻夜未眠的句阑刚要躺下休息就被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叫住了。
“将军大人,我们家大人求见。”
句阑揉了揉疲惫的眉心,问:“你家大人是哪位。”
“户部侍郎,张华?椤!
拒绝的话堵在嘴边,句阑闭了闭眼睛,然后挺直腰背,沉声道:“带路。”
张家家丁带着句阑来到了水栎楼顶楼。
顶楼比下面几楼的面积要小些,但整层只有一个房间,费用非常高,半个时辰就要一百两黄金,这其中还不包括菜钱。
而句阑要见的人就是约在此处。
那家丁并未带着句阑上去,而是恭敬地停留在楼梯口,对句阑道:“将军,劳烦您亲自上去。小人在楼下等着。”
来到顶楼,楼梯口正对着房门,门口站着四名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个个都有一身健硕的肌肉,面相来看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句阑丝毫不被他们肃杀的表情影响,挺直了腰板站在他们面前,非常刻意地低下头,冷声道:“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
那四个男人眼角抽搐地看着眼前这位比他们还高的女人,只觉气势被碾压,再看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嘲讽,而且非常伤人自尊地低下头来说话,头一次觉得自己这般窝囊。
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语气不佳地道:“小姐,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姐?”句阑淡淡道,“张华?榇幽恼业哪忝钦馑母鑫拗?募一铩!
“臭丫头,你才无知!”听见句阑竟敢直呼雇主的姓名,四人大惊之余只觉此人不知天高地厚,拔出剑来,气氛有些嚣张跋扈。
句阑精神不佳,定是不屑于和这群蝼蚁动手的,所以直接掏出一块崭新的金令牌,上面用银凝成的“渊清”二字非常夺目。
四人顿时脸色大变,纷纷跪下行礼道:“原来是将军,将军请进。”
他们只知道今日会来一位将军,以为会是什么气势如虹的汉子呢,没想到居然是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女子!
句阑满意且骄傲地应了一声,大步走进房间。
包厢内十分宽阔,在门口就能听见里面的歌舞声,没人来迎接她,句阑便自己寻着声音找地。句阑寻到了一处摆着宴席的地方,两侧有数位乐师奏乐,舞女们便在前方跳舞,高台上摆着两张玉桌,上方摆满了山珍海味与美酒。
只不过除了乐师和舞女以外便再无其他人了。
她这个客人都来了,主人却不见踪影。
地毯铺得厚,走在上面只觉得软绵无力,句阑习惯了行走在坚硬冰冷的地上,踩了一步就立马退出来,心生想要把地毯全掀掉的暴戾情绪。
她皱皱眉刚想再次抬步,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怒骂:“贱人!”
紧接着就扇来一阵掌风,她反应迅速地侧身一躲,句阑连动手之人的脸都没有看清,直接抬脚踹向这人的后臀,用了八分力道,那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被踢飞出去,脸朝下地砸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
句阑抱着两把剑,面无表情地收回腿。
乐师被吓得停止奏乐,舞女们也纷纷白着脸站在原地。
“阿佩!”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句阑身后响起,紧接着就有一个白衣男子越过句阑直奔躺在地上的没有动静的人而去。
男子着急且心疼地把人翻过来抱在怀里,那女人的脸色苍白,狼狈昏迷的状态也掩盖不住眉目间的温情。
似乎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可刚才那一巴掌却扇得果断,那一声怒骂刺耳得很,至今还萦绕在耳畔。
句阑很不喜欢这个女人。
“阿佩!醒醒。”男子毫不介意地用衣摆给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句阑这一脚踢得狠,直接把女人踢出了内伤,嘴角一直有鲜血溢出来。
男子抱起昏迷不醒的人往卧房走,路过句阑身边时微微一顿,神情间有些责怪,说道:“将军......请稍等片刻。”
句阑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她先动的手,本将这是正当防卫。”说罢,径直走向玉桌坐下,看着源源不断进来的医师,大爷般地翻了个白眼,非常鄙夷地冷哼。
不就是踢了一脚,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娇气!
没有多久男子就再次出现,他已经换掉了染血的白袍,拄着拐杖而来,腿部似有伤,他站在玉桌前恭恭敬敬地向句阑行了个礼,然后坐在了另外一张桌子上,挥挥手,舞女们继续婀娜多姿地跳舞。
“让将军久等了,臣自罚一杯。”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痛快地一饮而下。
男子长得干净温润,一袭白衣更显温吞吞的气质,文质彬彬的模样。
因着这出尘的模样与气质,此人在擎川城内便有些美名,据说追他的人可以从皇宫排到灼夭楼。
可句阑对他完全提不起兴趣,毕竟句阑对这个人太过了解,她晓得他有多么的道貌岸然,也晓得他做过哪些缺德事。
句阑用手托着下巴,眼睛扫过他带着冷汗的额头,漫不经心地道:“一向守时且做事滴水不漏的你不仅迟到了,还没把手下人管教好。张华?椋??瓴患??浠?孤?蟆!
此人便是句国的户部侍郎张华?椋?蔷淅幌嗍抖嗄曛?耍?淅辉诒呓?髡绞逼谌?伤??娲ǔ堑那楸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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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是谁?头次见你这般在意一个女人。”
“臣的发妻,成亲已有两年。”
句阑想起那女人方才竟想扇她,语气不免有些阴沉地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将才没有下死手。”
“臣谢过将军。阿佩疑心重,一直怀疑臣不洁,在外有染。今日从手下人那得知臣包下水栎楼顶层会客,怀疑臣私会女人,便悄然而来。见到您,气急攻心便动了手。”张华?榻馐偷馈
句阑挑挑眉:“这般妒妇会入了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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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阑鄙夷地道:“装吧你,真有这么爱她为什么还去灼夭楼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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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盐生辰那天,一掷千金的白衣公子可十分引人注意啊,张侍郎那般阔气,本将可不会认错。”句阑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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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chapter 40[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