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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阑挑挑眉，略微惊异于董文相的淡定。
董文相放下茶杯，伸手将垂在胸前的长发拨到脑后，衣袖滑落而露出了纤细单薄的手腕，上面有一道道红痕，是将她绑来的时候造成的，严重的甚至已经破皮渗血。
她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看向合谋将她捆来的三个人。
还没等句阑三人开口，董文相反而先说道：“我见过你们。”
她先是看向张华?椋?溃骸澳闶钦徘嘌蔚目腿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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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向杜到源，道：“你是赵白缀的客人。”
杜到源听闻后蹙眉不语。
然后她才看向明显是三人中掌握着话语权的句阑，丝毫没有被她阴森森的气势吓到，淡漠道：“你是美丽公主，上次带人来轰楼的就是你。”
句阑亦是没有说话，而是细细地打量着董文相。董文相看上去是真的不怕，她连指尖都不带抖一下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如何可以在绑架了自己的人的面前这般平静，甚至还可以一个一个地指出他们的身份。
句阑想了想，觉得董文相有这般反应也很正常。自打她五岁家道中落起就辗转于民间，无论是把她养大的农户家还是后来的曹家，亦或者是灼夭楼，他们无一没有将董文相关起来，都为自己的利益而剥夺了她的自由。她受人拘禁惯了，所以自然是不会对句阑等人有什么胆怯。
一个已经麻木的人才能如此大胆。
所以句阑收回戒指上的利刃，想必董文相根本不会受她们威胁。
董文相见三人迟迟不说话，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问道：“你们抓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送我回去吧，不然萧木秦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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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相一脸坦然地道：“律王爷就是因为带走甘棠而遭殃，至今卧病在床。还请各位送我回去吧，免得你家这位将军受到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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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人从外面关上，房间内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句阑走到董文相的对面坐下，也替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饮下。
董文相看着她的动作，神色一直十分平静，丝毫不觉得自己和这位恶名在外的瘟神共处一室是一件令人胆寒的事。
将杯子放下，句阑对上董文相的眼睛，不咸不淡地道：“董姑娘这般有恃无恐，是觉得本将会害怕灼夭楼，还是觉得……本将会怕在身后保护着你的人？”
“我并未受人保护。”董文相丝毫不惧，大胆地同句阑对上眼。
“董姑娘当真是无情。这话要是被曹丞相听见，他怕是得难受得无法自拔了。”句阑哧笑一声，语气颇有阴阳怪气的意味。
董文相平淡的神色不出所料地裂开了一条缝，她半晌无话，却被句阑看得忍不住挪开了视线。
她不说话，句阑便耐着性子等待。
良久，董文相才道：“他并未在身后保护我。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客人。”
“也对。”句阑耸耸肩，“你不愿意承认很正常。这么多年都装过来了，如今又岂能轻易松口。”
“你什么意思？”董文相有些防备地捏紧拳头。
句阑坦诚地道：“曹丞相与本将有些嫌隙，本将想从你这里得到他的把柄，借此打压于他。”
董文相有些错愕：“哪、哪有人会说这么直白的？”
“因为本将很自信。”句阑的下巴扬起一个小弧度，“潜藏在句过内部多年的细作都能被本将抓出来，还逼他说出了所有同伙。审问人的手段，本将有很多。难不成你的嘴会有那些签了生死状的细作紧？所以，董姑娘若是不想受什么皮肉之苦，就老老实实、详详细细地交代吧。”
董文相埋下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拳紧握着，语气多多少少还是透露出一点怯意：“他真的只是我的一个客人。”
“听闻你被人踹伤卧病在床，曹丞相每日下了早朝便来陪你。今日将你掳来，亦是避开了他安排来保护你的人。有什么客人会这般在意一个妓子？有哪位丞相可以不忧心国事反而来忧心一个女人？”
“那杜到源不也是赵白缀的客人？她不就是对赵白缀死心塌地的吗？哪怕是……”董文相本有些激动，但说到此处便压低了声音，“哪怕是她受了辱，杜到源不也没有嫌弃？曹丞相真的只是我的客人，他没有派人保护我，也没有不处理国事来照顾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还嘴硬？”句阑也不恼，只是抛出一个又一个的反问，“你不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人吗？怎么连杜到源和赵白缀的事情都知道？曹在知告诉你的？还说你们没有关系？”
“没、没有。”董文相脸色发白，嘴上却还在否认。
句阑见她依旧嘴硬，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便冷冷道：“董齐是你什么人？”
董文相颤抖着唇，勉强吐出两个字：“家父。”
“高成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
“他是你未完婚的对象。是高家买下你然后将你养大的。”
董文相没有回话。
“曹轩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
“他是你丈夫，大你三十有余。他休了你不过才六年，怎么就忘了？”
董文相浑身僵硬，没想到句阑竟已查到如此地步。
“我们继续。”句阑毫不在意董文相已经毫无血色的脸颊，无情地道，“曹在贤是你什么人？你怀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我不认识……我不知道……”
“还说不认识？那便说说曹在知。他才是你孩子的父亲，我没说错吧？”
“句阑！”董文相狠狠地一拍桌子，双目赤红，脸色已经被她的一番盘问刺激得苍白如纸，“你不要欺人太甚！”
“看来我猜对了。”相比起董文相的愤怒，句阑却是十分平静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想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董文相捂住胸口大口喘气，秀气的眉眼气得发直发红，她似乎憋着一股恶气想要发泄，尽管平日里细声细语的她用尽全力加大了嗓音，可听在句阑耳中还是宛如一只发怒的奶猫。
“我要你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曹在知动了我的人，我要让他好看。”
“然后呢？用我一个妓子说的话去揭发曹在知的真面目吗？有人信吗？曹在知如今只手遮天，他们敢信吗？就算这些事传到陛下的耳中，陛下会因此削掉他的官位吗？你太幼稚了！”董文相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她凑近了句阑，就差伸手拽她的衣领了，“连我都能意识到他地位的稳固，一桩丑闻不足以扳倒他。他无情残忍，明明已经达到了目的却依旧不肯放我自由！将我不当人！将我卖到青楼！”
第 45 章 chapter 4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