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的甘露九年对应着凉国的贞廉二十七年。彼时的凉帝并非先帝直系血脉,身为旁系血脉的他靠一路杀尽堂兄堂弟而“名正言顺”地当上了这个皇帝,登基后他沿用“凉”为国号,定年号为贞廉。
宛如汉初的三杰张良、萧何、韩信那般,彼时的凉国有三位功绩至开国的文臣武将。
任律,丞相。在凉帝长达数十年的夺位之争中屡次救凉帝于水火,凉帝登基后册封丞相,名列功臣第一。
张兢,右将军。他本是先帝重视的将军之子,由左化启提议向凉帝示好,之后的几十年便一直不出凉帝其右,打下无数胜仗,名列功臣第二。
左化启,张兢之军师,军事上的绝佳天赋使得他屡次助张兢以少胜多,虽仅仅只官至军师,但其在军营里的地位远远超过张兢,名列功臣第三。
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看似和睦,其实其中的波涛汹涌早已渐渐浮出水面,那时的凉帝一心在做出功业来洗刷篡位之名声上,根本无暇顾及这三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便为凉国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任律是其□□劳最大也是权力最大的一个,不像张兢和左化启单单精通军事,任律在各个方面都有极其出色的才干,看人的方面亦是一等一的准。
自他得知张兢投靠凉帝都是由左化启所提议后,他对二人的防备便一直持续至今。他认为张兢胸有大志却才疏学浅,空有一身武艺不说还不如其父之忠诚,认为左化启暗中操盘,明明不服张兢这个武夫却甘愿为他做事,定是目的不纯恐有异心。
实际上他的猜测离事实八九不离十,除去张兢的忠诚度不够这一点,其余的事情都被他算到。
左化启觊觎丞相之位,这件事直到凉帝晚年才渐渐有些表现。
左化启从不觉得自己就该一辈子待在军营,不该一辈子为张兢做事,功绩第三又如何?他要的是第一,要的是凉帝绝对的信任,进一步要的是天下绝对的臣服。
在与张兢的一次开怀畅饮后,左化启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向张兢说了自己的志向,他说,任律看不惯我们,我想取代他。
张兢早已烂醉如泥,思维根本无法运转,他只是豪气满满地拍了拍左化启单薄的肩膀,语气豪放:“军师啊,你军事才能这般好,何苦进宫受他人的鸟气?不如就留在军营,日夜陪我喝酒吃肉。若你还是不满意,我这就进宫去向陛下表明,让你来当这将军!我就给你当军师,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我鲁莽为好。哈哈哈哈!”
左化启扶着肩膀觉得疼,便躲开他,嘴里不耐地道:“说到做到,你去啊。”
半天没得到回复,扭头一看发现张兢早已睡了过去。
即便是放纵饮了酒张兢一身豪气依旧不散,裸露在外的厚实肌肉仿佛正在嗤笑着自己的孱弱。
他想起了任律,那个男人穿着丞相正装的时候是那么挺拔,其沉稳是从内到外的气质。
任律能有这般底气全靠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相比起他,自己的肩膀还是太薄了。
左化启想。
现在的他和军营中喜气洋洋的氛围格格不入。
昨日是任律长子的六岁生日,凉帝已为其子和自己的一位公主定下了娃娃亲,举国同庆。
张兢独子今年四岁,已经靠着父亲的关系被册封为六品小将军。其妹张江慕早年嫁到陈国,是陈国尊贵的丞相夫人,长子都已经快十岁了,今晚的酒宴便是张兢为庆祝侄女的出生而设。
而左化启年幼丧母,无亲无故,至今未婚,更别说有什么孩子。
他想了想,六品的官职是他在三十五岁那一年被册封的,至今也只是一个四品军师。
任律,张兢,左化启,他们三人的起跑线完全一样,凭什么就他左化启混得最差?
这一晚,左化启应该是凉国里最幽怨的那一个,他思考着这四十多年来的人生,越来越不甘。
贞廉二十八年,凉帝对任丞相的重视已经到了将其看作自己亲兄弟的程度,任丞相也不负众望地被封王,从那以后对国事的干预越来越多。
他甚至找上了张兢,直言至于地劝慰他不要再重用左化启,让他多多提拔贤人,给凉帝培养出更多的才干,这样子自己才会和从前一样重用他。听说张兢一直想要个女儿,他亲自找来一个身份干净的女婴,讨得张兢欢心,张兢当即就应了下来。
这件事是张兢酒后失言被左化启得知,自此左化启警铃大作,他开始想方设法地卖惨,令张兢对他削权不得。
这一年,张兢的长子张华?樵谧蠡?舻纳杓葡掳菟??Γ?啪ざ宰蠡?舻男湃味鹊酱锪硕シ澹??踔廖?俗蠡?袈糯卧诔?蒙隙プ踩温伞
任律的忌惮之心日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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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chapter 76[1/2页]